还不等这掌柜夫人回了米行,就觉得脖子后头那处裸露的皮肤又痛又痒,那触感从落了一片羽毛似得轻微,渐渐加重到连呼吸都能牵扯的剧痛。似是有什么烧红的烙铁逼近脖颈后头纤薄的皮肉,直惹得人心口发闷。
这女人的步子就转了个方向,一头扎进了路边的药铺子里。坐镇的大夫瞧着还算年轻,许是年近不惑,那胡子还没留得太长,额角也不过是几缕银丝罢了。正巧这大夫还长了张风流俊逸的脸,若是年轻个几岁,估摸着也是能引得路上姑娘家娇羞低眼的人物。
这大夫就端坐在堂上,正信手把玩着两颗漆黑的首乌。掌柜夫人进门,中年大夫还没什么反应,倒是这女人先愣了一瞬,接着那面色都和缓下来。纵使给后颈第刺痛折磨的心生烦闷,这女人也能扯出个似是娇羞一般情真意切的笑来:“大夫……”
这一声唤的也是婉转,估摸着能绕梁三日都不绝。那大夫方才抬起头来,若不是强自镇定,怕是能吓的身子打颤。明明是个五大三粗身形肥壮的中年妇人,偏偏还要捏着块艳红的巾帕故作娇柔,还眼皮抽筋似得冲那大夫抛了个媚眼。
堂上的大夫长长呼出口气,暗自掐紧了掌心才能端的那副老成在在的神情没有当场溃败。他长眉一挑,故作淡然地开口询问道:“抓药还是看诊?”那声音冷淡至极,几乎毫无起伏。可那掌柜夫人这会儿反倒不在意这怠慢了,她迈着那小脚上前两步,低头之前还不忘近距离的瞧上一眼那大夫的样貌。
那大夫本就给这老板娘吓的够呛,眼瞅着这女人可算是低下了头,下一步竟是抬起手来就撩开了自个儿的衣领——虽说
这动作算不上太过失礼,可偏偏这老板娘有安迪在前,也由不得这大夫不多想。
只见这中年大夫猛地向后一仰,险些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是瞧见老板娘后颈那一块儿明显与正常皮肤不同的肿胀硬块才又生生憋回去的。到底是医者仁心,这大夫深吸口气,还是凑近些许去瞧那肿胀的硬块,迟疑片刻才询问道:
“你今日可从那林子里头走过?”这大夫声音也是温雅和缓的,听来就如五月暖阳,熨帖的人心底都舒坦。那老板娘心底更是羞涩,就矫揉造作的一点头,刻意软着语调应了:“走是走过的,可是是别人家的园林子,也不是什么深山里头的野树林啊。”
那大夫却是没发表什么看法,他缓了缓神采沉声应道:“就是深山老林也不应该,这虫子咬得大多都是些伐木的百姓,你若是不招不惹,它咬你作甚?”这话一出,老板娘就委委屈屈地哼上一声,低声叹息:“可不是?那您说这有什么法子缓解一二,我可是疼的连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大夫做了许久也是少见这厚颜无耻之人,他轻咳一声,竭力稳着声线淡然道:“不必想了,这东西平日里不咬人,若是咬了,总要让你疼个十天半载的才能好。以往那些个伐木的已经把能试的药都试过了,没什么成效。”
这话说完,坐诊的大夫实在是瞧不下去这老板娘故作较弱的模样,索性一摆手臂,那宽袍大袖在空中一震,悠然拂过桌面。而他自个儿则是将两眼一闭,便倚着那椅背闭目养神,摆明了就是一副送客的姿态。
那老板娘没了法子,只得倒吸一口凉气抬起头来,咬着牙花子转身走了。
……
而此时的
江胥细致自个儿报复成功,已经将这小插曲扔去了脑后。那铺子的图纸准备妥当,下一步自然就是要找装修师傅实地考察,然后准备动工修葺了。
她便将那图纸妥帖折好放进袖中,转而看向身边的小丫鬟。陈玉还在床上躺着,倒是这姑娘等在院子里头,一步没挪过窝。江胥正巧也缺个人问话,便并未计较这点小小的失礼之处。
见江胥准备妥帖,那小丫鬟便含笑行了个礼,弱柳扶风似得弯下那截腰肢来,说不出的好看,足令人赏心悦目。江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