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易奚闻言便一拍手,摆出一副颇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愕然地道。“为了举人老爷,难道就不是为我了?”这男人说的倒是理直气壮,他皱起眉来沉吟道。“难不成,吴家还能出另一个举人老爷不成?”
这话说的狂妄,江胥听来却半分不觉得厌恶,甚至还未吴易奚难得的高傲自负感到庆幸。她抿着唇摇了摇头,也是分外坚定地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就您一个了。”
这话音一落,倒还是吴易奚自个儿不好意思起来。他抬手掩了掩神情,轻咳一声尴尬地道。“前无古人是真,后无来者就不敢说了。胥儿你也真是……”他话尾咽回肚里,瞧着江胥眯起眼睛,顾盼生辉。
这男人就顿了顿,最后只露出个笑来,神情尽是温和宠溺。
……
不过吴易奚的骄傲和自负还没能持续两天,等再一日江胥从那米行回来,瞧见吴易奚面色就算不上好了。
不过这男人面色虽是添了阴沉,可江胥偏偏就能瞧出他并未动怒,不过是不满愤懑罢了。就是江胥也不知自个儿这莫名的自信来自何处,她有些自嘲地轻笑一声,就绕过那些个畏畏缩缩的丫鬟,落落大方往吴易奚那边去了。
也正是江胥想的那般,吴易奚面色沉冷,却没露出什么厌烦或是狠厉的神色来。甚至于瞧见江胥接近,他还略有些艰难的扯了个笑,继而就分外自嘲黯然地垂下了头去。江胥一瞧就心道不好,这难道建立起来的自信,可别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垮了吧?
思及此处,江胥脚下就不由得快了两分,方才换好的嫩粉衣摆随着步子翻飞起来,似是那花丛之中翻飞的彩蝶。
吴易奚瞧得认真,神情就不由得和缓
两分。等江胥走到近前了,这男人侧过身子挡住后头半开的纸窗,就冲江胥张开双臂。
江胥心底就又是无奈又是熨帖,她一个现代人,搂搂抱抱倒还真不放在心上。可偏偏就有这么个古板的男人,为了照顾她的脸面心情,便是在心绪黯然之时,都知道帮她遮去外头探寻又好奇的目光。
江胥哪里好意思拒绝?她抿了抿唇,难得乖顺的靠进吴易奚怀中去。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就搁这儿一层薄薄的布料响在耳边,晨钟暮鼓一般震得她头脑发昏。吴易奚****在怀,心情就莫名沉静两分。
这男人动作绅士的很,环过手臂揽着江胥腰身,那骨节分明的手掌都没敢往江胥腰上放。可偏偏借着江胥瞧不见的功夫,吴易奚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去,凑近了江胥的发顶深吸口气。江胥近日在米行做工,跟那些个不修边幅额大老爷们混在一处,自个儿都觉得那味道着实有些一言难尽。
是以每日回了宅子,她就先唤陈玉沐浴更衣,将那头长发仔仔细细的涤洗一遍,再用陈玉备下的精油擦过发尾。那长发就绸缎似得泛着光,还散发着一股子花草清香,足有半日功夫都不散。
吴易奚这些日子也闻惯了这香气,他呼出口气来,只觉得那清香顺着鼻翼淌进四肢百骸,将那郁结的心绪都尽数抚平了。江胥对吴易奚可谓是了解的很,这男人呼吸平顺下来,她就倚着吴易奚的胸膛仰起头来,放缓了声音询问道。
“少爷可是外头出了什么事?”两人如今的关系,江胥也懒得做那些个虚伪客套。她问的直接,吴易奚也没有半分要隐瞒的意思。似是搂着江胥给了他什么勇气一般,这男人紧了紧手臂
,低低的叹了口气。
接着,江胥就听着男人颇有些愤懑地道。“你可知那县令整日唤我花天酒地是为何?”江胥闻言就是一愣,她与那县令一家并无太多交集,短暂的几次碰面,也不过是让她坚定了墙头草的看法。此时吴易奚问的没头没尾却又严肃异常,江胥就抿了抿唇,迟疑着摇头道。
“我不知道啊?”吴易奚倒也没指望江胥去答,他闻言轻哼一声,不屑道。“他们不过是想借着我攀上林大人那条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