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双赢的协议，杏儿就又露出了那招牌似得倨傲神色，似是半点儿不记得自个儿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来。江胥也故作不觉，就稍稍福身，似是理所应当一般向着杏儿行了礼。
这一下可是捧得杏儿虚荣心爆棚，她竟是半点儿不虚心地受了江胥的礼，这才施施然抬脚，转身走进了那小道里头。江胥也是半点不在意被占了些小便宜，她一勾唇角，慢悠悠地转过身去，哼着小曲儿溜达回了吴易奚的院子。
再说杏儿，她本就是个心里头藏不住事儿的性子，若说套话，便是吴诚出马都比这胸无大脑的女人要强上三分。到底是刘虹身边得用的丫鬟，杏儿一路无人阻拦，直直就进了主院，在门口撞上了方才迈出门槛的梅儿。
这么一对眼，杏儿眼睛都是一亮。那异样的神情实在是太过明显，由不得梅儿不注意。这大丫鬟就顿住脚步，百忙之中先抽空询问道。“你方才去了哪儿，可是出了何事……？”这问题问的还有些迟疑，梅儿蹙起了眉，疑惑地将杏儿上下打量了一遭。
她倒是瞧得出杏儿不对劲，可到底不是什么神仙，没有前因后果，哪里能猜得出杏儿身上的问题？
却不料
她这问话刚出口，杏儿便偷偷摸摸四下打量一遭，掩着唇瓣低声道。“没有没有，哪儿都没去。”她视线躲闪的太过明显，梅儿是半分都不信的。可偏偏没更梅儿开口询问，杏儿便抢先急切道。
“我今日听说，就是……”她支支吾吾，心知不能问的太过明显，可有偏偏寻不出什么蜿蜒迂回的问法。眼看着梅儿眼中疑惑之色越来越重，杏儿把心一横，就先试探着问道。“夫人近日可去过什么地方？”
这话可是着实没头没尾了些，别说刘虹平日里压根就没个出门的习惯，屋里头的荣华富贵刘虹还没享受够呢，哪里会闲得无聊往外头跑？更别提杏儿自个儿就是刘虹跟前随侍的丫鬟，除去与吴锁行那事，刘虹那次出那院子不把杏儿带着？
是以梅儿一双眉毛皱的更紧了些，就迟疑着询问道。“你这是何意？夫人去了何处，难道你不知道吗？”
其实杏儿自个儿问完之后也有些后悔，心知是问了个没半点用处的问题。她抿了抿唇思索片刻，就又换了个方向出口询问道。“那，夫人院里近日可有什么外人来过？”
梅儿可是个通透性子，不然也不会帮着刘虹料理那些腌臜事。杏儿这话一出，梅儿心底就是一阵警铃大作。她先是想到近日在那后院假山后头与情人私会，可瞧着杏儿那双通透的眼睛，梅儿又放弃了这个构想。
那么就只有……
梅儿想到那个可能，面色就是一僵。不过她可不敢让杏儿瞧出破绽来，就故作淡然疑惑地反问道。“你今日怎么回事？尽问些没头没尾的废话。这院里来人通报，难不成你不在跟前？”
杏儿闻言一想，倒也是那么个道理。就自顾自的拖
着下巴点了点头。梅儿见暂时唬住了这丫头，就赶忙从她身边绕了过去，还低声解释道。“我手头还有些事未办完，就先不与你闲聊了。”
梅儿身为大丫鬟每日里事务繁忙，杏儿也是瞧在眼里的。是以她听了这话也是半点没做怀疑，还稍稍侧身给梅儿让出了去路。她自个儿一边往院里头走，一边就当是完成了那任务，随手将试探之事扔去了脑后。
倒是梅儿多想一层，她稍稍侧眼瞧着杏儿的背影，眼底渐渐就染上了一层浓重的阴霾。手中那帕子也是攥得死紧，脑中将刘虹近日行事的方方面面都过了一遭，却偏偏找不出什么地方能让杏儿这般不长脑子的丫头瞧出不对来。
梅儿咬了咬牙，快步出了院子。
倒是杏儿慢悠悠地踱步进去，正碰上两三个交好的丫鬟在院子里头聊天。这些个下人手中没什么余钱，平日里也无甚手段打发时光，等手里活计做完，就只能坐在一块儿谈天说地，多是聊些府里头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