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时机不对,吴易奚都想鼓掌盛赞江胥料事如神了。
不过也是江胥背后没长眼睛,不然一旦瞧见了吴易奚那又是赞叹又是惊诧的异样眼神,怕是好不容易绷起来的严肃神情就要当场破功。
应对这种先入为主脾气暴躁的女人,江胥可是经验颇丰。她对上杏儿那双几欲喷火的眼睛,当先露出了迷茫的神情来。接着,就在杏儿出言兴师问罪之前,江胥先行一步,赶忙做了个“嘘”的手势。
这一出着实是莫名其妙,杏儿就稍稍一愣。赶着这片刻的空当,江胥就不动声色地往后瞟了一眼——杏儿果不其然盯紧了江胥,顺着她视线往后头一瞧。
这一看不要紧,却是正对上吴易奚略有些异样的目光。那阳光映进吴易奚眼底,就没来由的刺人。杏儿到底是个丫鬟,就是再对吴易奚不以为意,也不敢说就胆大妄为到上来触主家少爷的霉头。
是以这丫头神色一慌,江胥就心中暗笑。她顺势指了指那院门,果不其然就见杏儿虽是瞧着不情不愿地模样,却还是迈开了脚步,跟在江胥后头跨出了院子。
就是出了门还不够,江胥刻意拉着她找了个背
风的墙角,活像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般。纵是杏儿再做事不过脑子,此时也觉出不对来。她皱起一双纤细的弯月眉,红唇开合,语调愤懑。“你带我到这儿来做什么!怕我在少爷面前揭穿你做的腌臜事不成?”
江胥闻言就目露茫然之色,瞧着竟比杏儿还要无辜两分。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一双秀眉却是蹙着,低声开口询问道。“杏儿姑娘何出此言……?我什么时候做过哪些腌臜事了?”
明明这二人没一人明说到底是何事,偏偏就还能这么顺畅的聊了下去,倒也是奇闻一桩。江胥心知此时断不能露怯,就瞪着一双瞧来就分外无辜的杏眼,正正的对上了杏儿的视线。
杏儿这姑娘本就是靠着一张艳丽面孔坐倒刘虹身边的,当年刘虹也是看中了这丫头犯傻才收来手底下,想着好瞒事罢了。谁成想这脑子跟吴诚似得还是把双刃剑,握不稳了就害人害己。
果不其然,瞧着江胥这般理直气壮的模样,这杏儿眼中的怒火就不由得淡了两分,神情之中也添了疑惑。接着,这胸无大脑的女人竟迟疑着开了口,向着江胥这个自己的假想敌开口询问道。“难不成你不是骗我?”
江胥闻言,稍作思索便反应过来,心中就是一声嗤笑。不过她面上可不会表现出来,跟刘虹斗了这么些日子,江胥觉着自己的演技也是臻至化境了。就说此刻,她目露迷茫之色,先是摇了摇头,接着才迟疑着询问道。“杏儿姑娘说的是何事……?”
这杏儿竟没分好怀疑,还冷哼一声,抱起双臂大发慈悲一般出言解释道。“你说三少爷心悦于我,会娶我做妾,还说过什么不敢与我争位,这些
话难不成你都忘了个干净?”
说着,杏儿咬牙切齿地道。“三少爷对我那是喜欢?!他明明对你还要亲近两分!至少,至少那些个事情……”杏儿说着,那面上竟还泛起了薄红。不过她轻咳一声,硬生生说了下去。“那些事可从未对我做过!”
江胥不动声色地砸了咂嘴,在心底暗道了一声傻女人。可面上却是对杏儿那般怀春少女般的神色视而不见,反倒是自个儿神色里头更添了两分诧异。接着,就像是被误会凭空污蔑了一般,江胥长叹口气,恼怒道。“杏儿姑娘为何不肯信我?少爷对您的心思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哪里敢欺骗与您!”
这话就是倒打一耙了,杏儿也没料到江胥竟能比她自己还要气恼两分,一时就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最后还是江胥收拾好了心绪,长叹口气垂下眼来,低声道。“倒是我失礼了。此事也怪不得您怀疑。”
杏儿做了几年丫鬟,后头又在刘虹跟前伺候,向来只有将错处往别人身上推的,何时见过往自个儿身上揽这错处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