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吴玉川并未放纵自己沉浸在心酸里头。他强自打起精神上前两步,无论神情语气都挑不出半分错处。这男人眼中尽是温和担忧,他稍稍俯下身来,温声打断了江胥和吴易奚之间越发甜腻的气氛。
“易奚,我差人送你回去上药?”
这话一出,吴易奚还没什么反应,江胥先是恍然。她面色一红,颇有些羞涩地捂着唇角轻咳一声。“瞧我这就知道哭,险些就耽误了少爷上药。”
说着,她一手搀扶着吴易奚,就伸出另一只手去扶着那青石地面,还低声絮叨道。“您这伤可不轻,不快些处理可是要发炎的……”这话没说完,江胥就使了力气,想要撑起身子来。
可偏偏她在地上跪了那么半天,青石地的寒气早就浸透了骨髓。江胥方才不动还不觉得,此时这腿才稍稍一抬,霎时那骨头缝里刺骨的酸软酥麻就顺着脊柱窜进脑子里头,刺的江胥一个激灵,险些又栽倒回去。
吴玉川蓦然一怔,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可还没等碰到江胥,就见那条乱挥的手臂被另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稳稳当当地接进了怀里。
吴易奚动作就是一顿,他先是抿了抿唇,接着就勾起唇角,如无其事般的放下了手。吴易奚压根没瞧见吴玉川的动作,他一颗心脏不住地狂跳,在胸腔之中鼓噪不已,骤然升起的急躁情绪带着血液在身体里头奔涌。
他面色就有些涨红,出口的语气也带着两分急切之下的严厉,听着倒像是呵斥一般。“你这是做什么!自己的身体不知道爱惜不成?!”
江胥也不是什么豆蔻年华里头喜欢胡思乱想的小姑娘了,吴易奚这话虽是严厉,可那话音里却尽是担忧急躁。江胥哪里
能听不出底下的关怀来?
她便仰起头来,冲着吴易奚露出个甜美乖顺的笑容来,一边抬手轻拍吴易奚的手臂,一边柔声安抚道。“少爷莫气,我这就是一时急躁罢了。”
说着,江胥还不忘情真意切的恭维道。“这多亏了有少爷您,我才能毫发无伤的靠在您怀里不是?”要说出这话来,哪怕江胥的脸埋在吴易奚怀中,也还是禁不住红了耳根。
吴易奚面皮也薄,闻言面颊涨红,那双如画的眉眼里头尽是无措。他小心地低下头来,正瞧见江胥那张灿若桃李的面颊,在火光映衬之下更添了两分暖意。
这般瞧来,那些狠厉的言辞,吴易奚便说不出口了。他张了张口,却是蓦然抿唇低下头去,那话音再度出口,就没了半点力道,只余下往常一般的温和关切。
“你可不能伤着自己,不然我不就白受这刑了?”
江胥闻言就是一怔,接着不禁捂了捂心口,只觉得心底一阵暖流淌过,连带着四肢百骸都似是泡在温泉里头一般。她抿了抿唇,就肃容应道。“少爷放心,胥儿定然不再犯了。”
吴易奚听完这话,面色才稍稍和缓两分。江胥见此就赶忙扭着身子去瞧吴易奚身后。只见那雪白里衣已经被鲜血浸透,半点瞧不出原先的色泽了。
头次洇出的血迹已经干涸成了暗沉的红,将那里衣长裤粘连在伤口之上。哪怕只是看上一眼,江胥都能猜到那是怎样剧烈的痛楚。
可偏偏吴易奚一声不吭,若不是那始终苍白着的面色和略显涣散的眼神,怕是比江胥还更像个没事人一些。
“好了,别看了。”吴易奚伸出手来,安抚似得拍了拍江胥的手臂,温声道。“又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防擦
你不是也瞧见过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该是毫无问题的对话,江胥偏偏就听出一股躲避退让的味道。她皱起一双柳眉,先是狐疑地瞧了吴易奚一眼,接着就凑得更近了些,隔着纤薄的布料细细打量那伤处。
吴易奚的面色就染上里一抹薄红,竟在个男人面上也能瞧出艳丽之色来。可吴玉川却是全然没有什么玩笑调侃之意,他的视线定定凝在江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