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鬟,颇有些无措地恳求道。“您日后得了赏,能否照拂着我些?我们这丫头在院里的日子可不好过……”
说着,江胥的语气就逐渐沉了下去。她扁了扁嘴,似是有些委屈。
那丫鬟还很吃这套,只见她笑着摆了摆手,面上也有了三分傲气。“放心吧,那是自然的。”
江胥就瞪大了眼睛,先往这丫鬟跟前凑了凑,迟疑着低声道。“那,那姐姐,您能不能给我说说,太太叫我是做什么啊?”
那丫鬟闻言,先是一怔,接着那视线就缓缓转到了江胥面上。她似是想从江胥脸上看出什么算计的神色,可江胥倒好。
她神情又是诚恳又是坦荡,活像是方才那一顿恭维尽数出自真心一般。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哪里顶得住这种攻势?
只见她神色一顿,耳廓泛红,迟疑着转过头去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太太有什么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知道。”
江胥偷偷摸摸歪着脑袋探头去瞧,见她面色不似作伪,这才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却不料这丫鬟迟疑片刻,接着补充道。“不过我出来前,瞧着太太似乎是心情不大好,你多注意着些吧。”
江胥心中那小人可是险些要蹦起来了,不过她面上还保持着人设,颇为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接着就又是感激又是忧虑,抬起手来拍了拍自个儿胸脯。
“谢谢姐姐帮我,有您这句话,我就先有个准备了。”说着,她面色苍白,僵硬着勾
起唇角来笑了笑。
谁能不喜欢这么乖巧又可爱的女孩子?等走到主院门口,那丫鬟眼里都带上了心疼的意思。
她抿了抿唇,跟送别自家妹妹似的,语气里头尽是不舍。“你去吧…记得可要早些出来啊。”
江胥就狠狠点了点头,迈开步子跨过了那门槛。
后头就有两个太太亲近的丫鬟将那木门严丝合缝的关上了。江胥虽是心下有些慌乱,但她也知道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反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就连江胥自个儿,都觉得自己此时有些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味道。她站在那厅堂里头打量四周,只见这太太的厅堂布置的可以说是极尽奢华,比刘虹还行更甚两分。
墙角那青花瓷瓶怕是随随便便就能拍出天价,可在莫燕这儿却被弃之如敝屣,随意地抛在角落。
江胥就砸了咂嘴。可不等她多看,就听得后头传来一声冷笑,正是莫燕的声音。“这不是我们江胥姑娘吗?”
江胥闻声就转过头去,只见莫燕后头带着两个丫鬟,气势汹汹地进了这门。她抬起手来指向那墙角的青花瓷瓶,可眼睛却始终盯着江胥,嘲讽道。
“怎么着,只看看?不上去摸一摸?”
说着,她抱起双臂,婷婷袅袅地从江胥身侧绕了过去,往那主座上一座,嗤笑道。“江胥姑娘什么时候这么懂规矩了?我可是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的,在我这儿演戏啊……”
她伸出手去,茶盏把玩在指尖,一摸茶香就氤氲开来。“大可不必了。”
江胥皱了皱眉,心中就只剩下这么一句。她抿起了唇,故作迷茫道。“太太这话是合意……?江胥虽说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好歹也是从江家出来的人啊。”
她说着眼眶就泛起了红,似
是颇为委屈的模样。“我自幼也是学过礼数的,怎么能连规矩都不知道呢?”
她这辩驳的话音刚落,那莫燕就是一声冷笑。她将那茶盏往桌上一磕,猝不及防的一声脆响,吓得江胥身子都是一抖。
接着,就见莫燕神色狰狞,她一边指着江胥的鼻子,一边冷声道。“这话还偏要我说出来吗?!易奚平日里最是顾家,即便是赶考,那也是一出考场就要往回赶的。”
“就是你!”莫燕伸着胳膊,面色冷沉,瞧着颇为嫌恶。“要不是你拉着易奚,他怎么会在城里逗留这么些日子还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