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胥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什么阴暗的地方起起伏伏。又仿佛是在水中漂泊着,始终没落到实处。那点慌乱和恐惧就随着时间的增长不住滋生,只逼得她心生绝望。
也就是这时,江胥突然觉得额头一阵剧痛。几乎浑身都是一颤,千钧重的眼皮突然有了睁开的力气,那双纤长的睫毛微颤。像是晨起时的蝶翼。些微的光亮就从那缝隙中透了过来,接着又被什么遮蔽了。
江胥眉头一皱,猛然睁开眼睛。刺眼的光亮被一张枯瘦蜡黄的脸遮挡,这男人咧开了嘴,笑着问道。“你醒了?”
江胥面色一白,就要挣扎着向后退去。可她这么一动,就觉着手腕被什么东西捆着,粗糙的触感摩擦着细嫩的皮肤,轻易的限制了她所有的动作。
江胥就皱紧了眉头,猛然挣扎起来。那男人退开些许,托着个酒坛子好整以暇地瞧着江胥毫无意义的反抗。
江胥胳膊还没抬起多少,就被什么东西狠狠扯住,麻绳狠狠摩擦过手腕,细嫩的皮肉就是一阵刺痛。江胥低眼去瞧,便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腕被绕了两圈,手腕已经被绳索磨蹭发了红,双脚也被绳索固定。而那绳子的另一头就****,粗糙的绳结绞在一起,互相缠绕镶嵌着,不难想象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打这疙瘩。
江胥狠狠地拽了拽,那一股的绳子纹丝不动。
就她挣扎的功夫,额头有什么冰冰凉凉的液体流了下来。那液体一触及伤口,就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江胥皱了皱眉,就顿在了原处。她伸出了唯一能够活动的左手,试探着去触碰额头的伤口。那指尖
沾染上的就是被稀释的血迹,泛着粉红的浅淡色泽。江胥猛地抬眼,一边瞧着自己面前的流浪汉,一边将指尖凑到鼻翼下头,轻轻地嗅了嗅。
扑鼻而来的是细微的血腥气和酒香。江胥就是一怔。
“是酒?”
对面那汉子冷哼一声,把手里的酒坛子往那肮脏的桌上一搁,江胥顺着瞧了过去,就见那桌上尽是积压的污垢,都结成了一块一块。江胥赶忙转过了头不愿再看。
那汉子把沾了酒的布巾就随手塞到江胥手里头。“醒了你就自己处理吧,难不成还想着躺床上受我伺候呢?”
那汉子一双尖细的小眼瞧着江胥,实现还偏偏某些些不可言说的地方打量。江胥顿了顿,看过那汉子额眼神,再瞧那泛黄的布巾,就觉得一阵的反胃。好在那布巾上头闻不出什么异味,江胥就迟疑着,把那块布覆上了额头色伤口。
“嘶……!”江胥倒吸一口冷气,疼的面色一抽。却是死死咬住了牙,半点痛呼都没有。对面儿的汉子就露出惊异的神色来,出言调侃道。“哦哟!你这小女娃娃下手还真狠。”说着,这汉子摇了摇头,那粘成了一缕一缕的头发就顺着他的动作摆了两下,看的江胥又是一阵反胃。
江胥赶忙默默地低下了视线,等额头的痛楚轻了些,就用剩余的酒将裸露在外的伤口擦了个遍。这汉子就砸了砸嘴,颇有些不满的道。“你还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都被人扔池塘里头了,还能是个干净人不成?”
江胥就是一声嗤笑。“我被人扔池塘里头?”
这汉子瞥了瞥嘴,那一双眼睛泛着光,不住
地往江胥胸口打量,还砸了咂嘴才接着道。“那可不是?我把你从池塘子里头捞出来,还救了你这条命,你不得报答报答救命恩人啊?”
江胥动作一顿,却是抬起了左手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胸口。这才开了口,语气里头尽是不屑与嫌恶。“救命恩人会把我绑在床上?”
这汉子就咧开了嘴,露出一口大黄牙来。“这不是怕你跑了嘛。我费了那么大劲儿,总不能连点儿好处都没有吧?”
江胥挑了挑眉。“好处?我可不信是你救了我。就你这种人,也会善心大发不成?”
这汉子倒是分毫不以为耻,他咧开了嘴,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