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老大夫的诊断,苏锦翠这下才算是放下心来。她重新掀开帷幔,把那层层叠叠的薄纱挂在床头,又取过了桌上的药盒。
这次,苏锦翠做的还要更精细些,活像是在照顾什么易碎的瓷娃娃。她先把那药膏在手里捂化,这才往江胥身上涂去。
江胥难得被这般仔细精致的照顾,竟然就觉出了一点点难言的羞耻,她倒是乖乖钻出了被子,但那整个耳朵都泛着红,视线也有些躲闪。
等苏锦翠擦过一处伤口,回头去取新的药膏了,江胥才清了清嗓子,低声开口道。“大夫人…我自己来就好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苏锦翠听了这话,手上动作是半点没停,还刻意下手重了些,果不其然听到江胥一声痛呼。“诶呀!”
苏锦翠就冷哼一声,又放轻了力道,把那捂化了的药膏轻轻涂抹在江胥身上。“还好意思说得出这话?不是小孩儿能让人这么欺负的?”
江胥一时就没了话,只能低了低头,任由苏锦翠对她上下其手。
好在苏锦翠没能亲自给江胥把药上完。才刚涂了两只手臂,就有丫鬟来报,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屋里本来就安静的很,江胥还是把苏锦翠和丫鬟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那丫鬟进了门,面色有些阴沉。苏锦翠就将食指放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那丫鬟往床榻那边一瞟,心领神会,凑在苏锦翠耳边,低声道。
“夫人,三房的刘虹来了。”
苏锦翠一声冷哼,随手扯着帕子擦干净了手心里黏糊的药膏,沉声道。“我还没去找她麻烦,她倒是自己上门了?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
话音没落,苏锦翠随手把那药盒往江胥怀里一扔,估摸着是被怒火冲昏了头,压根忘了床上的是个重伤病号。她语气急促,言简意赅地叮嘱道。“记得自己上药,我去会会那个毒妇!”
话音还没落,江胥就眼睁睁瞧着苏锦翠迈着大步出了门,连个背影都没给江胥留下。江胥只能僵硬着转过视线,那药盒落在她床边,离她的人还有十万八千里。
好在还有个丫鬟留在屋里,将人俱是无奈,江胥跟她对视一眼,那丫鬟走上前来,仔仔细细把那药盒交到了江胥手里,还凝视着江胥满是怔愣愕然的双眼,诚恳叮嘱道。“您记得上药。”
这话说完,小丫鬟提起裙摆,追着苏锦翠就跑去了外厅,卧房里头就只留下一个神色无奈的江胥。
江胥沉默了片刻,长长地叹出口气,摇了摇头。
“这性子,得是怎么养出来的啊。”
......
苏锦翠出了卧房,门口那些个小丫鬟哗啦啦的就全跟了上去。等走到外厅,已经是人多势众,那排场跟老佛爷巡查也差不了多少了。
前头的丫鬟掀起了门帘,苏锦翠就稍一低头,迈过门槛。人还没到,她先扬声嗤笑。“诶呦,什么风把三夫人吹到我这小破院子里来了?”
刘虹上前两步,像是没听出这话里头的讽刺一般,脸上挂着浅笑。“大夫人可太谦虚了,您这院子,在这宅子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呢。”
可苏锦翠是压根不吃她这一套,假情假意恭维像是对牛弹琴一般。这话音落了,苏锦翠一挑眉梢。“有事说事,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我这儿可不欢迎你这毒妇。”
吴玉川正坐
在后头,听到这话就目露无奈,右手虚拢成拳搁在唇边,低低地轻咳一声,出言提醒道。“锦翠,都是自家人。”
苏锦翠哪管这个,她狠狠瞪了吴玉川一眼,冷声道。“谁跟她一家人!心肠歹毒,简直就不是个东西。”
吴玉川也是没辙,只能摇了摇头,故作淡然地翻开了手里的账本。
果不其然,他不帮着刘虹说话,苏锦翠也就懒得再瞧他,而是将全然的注意力都放在刘虹身上,神情冷傲。“讲啊?咱们这两家的关系,也没好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