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胥向来不喜工作时被人打扰。在现代时,只要她进了实验室,那一定是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寂静。
所以刘虹进门那刻,江胥就已经有些不满了。不过她一个通房丫头可不好率先向夫人发难,半点不占理不说,还要被治个以下犯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江胥刻意没吱声,任由刘虹在这儿骂骂咧咧。可江胥也不是泥塑的人偶,在现代那种环境里长大,除了自己那德高望重,还脾气异常暴躁的老教授,江胥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
是以江胥一直压着火气,直到觉着那火候差不多了,才冷笑一声,与刘虹针锋相对起来。
“我却是不知夫人还管上莫家的陪嫁了,我偏是有那能耐去碰这账,若夫人不满,便也去求求少爷,看三少爷敢不敢让您算账。”
说着江胥扬起下巴,点了点那账本。
“这般精细的东西,夫人也是毫不在意。若是我这因为夫人打搅出了岔子,您付得起这责吗?”
刘虹在院里一向高高在上,何曾被个小丫头言辞激烈地骂回来过。当下竟是怔在原处,只看着江胥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尖锐。
“我却是忘了,夫人是看不懂账本的。再说了,您近日用的银子可是着实多了些,都要靠三少爷母亲的陪嫁贴补了。”
说着江胥便挑了挑眉,低眼往刘虹肚子上头瞟了两眼,神情尽是讥讽。那动作做的,就怕刘虹几人看不明白了。
“诶呀,夫人这用度突然添了这么多,怕不是多了张吃饭的嘴巴?”
其实江胥哪儿知道这么多。刘叔送来的不过是这一季的账本,还都是吴易奚母亲陪嫁的店铺。江胥压根就没见过三房的账,又哪儿能知道刘虹这月的用度?
不过是刘虹先入为主,又气急败坏压根不过脑子,江胥这会儿说个什么她都能信
。再说江胥刚来那会儿就听陈玉讲过三夫人那点腌臜事儿,这时代对女人又严苛的很,哪儿能不知道这定是刘虹的软肋,是以就用这点出言相讥。
可江胥哪儿能想到,她随便一句还就真点明了刘虹心中最不敢示人的地方。
这话音未落,刘虹面色就变得煞白,一双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那手指头还指着江胥鼻子,却也在发着颤。好在梅儿是个反应快的,还不等江胥细想,梅儿就已经一个箭步窜了上来。
“大胆!你这贱人竟然也敢这般污蔑夫人!”
这时候杏儿也就反应过来,两个婢女力气也是不小,至少江胥这孱弱身子是半点反抗不得,就给按着跪在刘虹脚底下。
刘虹就哆嗦着开了口,声音尖锐刺耳。
“掌嘴……!给我打!”
江胥就皱了皱眉,心里略有些后悔。她见惯了言行文明的人,都忘了这时候说错了话是要掌嘴的。江胥倒是不怕那点疼,不管是实验还是手术,哪个受点伤不比这两巴掌疼得多?
可她是个现代人。哪怕知道这是为了活命,她也很难心平气和的接受下跪,更别提是被人按在地上掌嘴。
“夫人可别太过分了!”
她这话刚落,梅儿已经抡起胳膊,一巴掌甩在江胥面颊上。
“啪!”一声脆响,江胥被打的脸都偏去了左边,脸上一个鲜红的手印,无比的刺目。
那巴掌声一响,屈辱感甚至盖过了火辣辣的痛楚。江胥抬了抬眼,一双眼睛亮的可怕。
原先她报仇也好,谋算也罢,不过是出于对原主的报答。再多的就是存活所迫的权益之计。也就是这时,江胥真正的接受了原主的憎恶。
江胥没再出声,刘虹便冷静了一些。她仰着头,红唇一挑,露出个冷笑来。
“不过是个通房丫头,仗着娇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刘虹
可是难得见到江胥跪在自己脚下,一时神情中就不由带上了大仇得报似得骄傲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