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接旨!”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宣读完圣旨后,宦官们恭恭敬敬地捧上了华美的衣饰——这是入葬时穿的寿衣。
整个过程,观音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在侍女地服侍下一丝不苟的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侍女们为她不平,偷偷地抹着眼泪。
她却淡然处之,似乎一会儿殉葬的人是别人,与自己无关。
“若说死,我被明军俘虏时,就已经死了。”
如今,观音奴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
铜镜中秦王妃,青春正好,少年美貌,雍容华贵,气宇不凡。
观音奴盯着自己的模样看了半晌,居然微微一笑。
“这副皮囊啊!今天就要还给上苍了!”
想到可以放下一切离开,观音奴无比轻松,就像——
小时候,做完功课,和哥哥在大草原放声大笑,互相追逐。那时的天真蓝!云真白!
“早就累了,早就该走了——究竟是什么支撑自己活了这么久呢?那当然是——仇恨!”观音奴的眼前又浮现出秦王朱樉那绝望的眼神,看着这眼神,观音奴残忍地笑了。
“朱元璋,你想用我拿捏我哥哥王保保,却不曾想,最后被拿捏的却是你的二儿子朱樉……
爱是什么?
对我来说,它是最华丽的武器!
在朱樉绝望时,我一个似有若无的眼神就又给了他希望;在他充满希望时,我再用决绝刻毒伤害他……起初,我以为这游戏只能玩一次,后来我发现,只要我愿意,可以玩无数次!
我这才知道,爱情这个游戏,谁用心,谁就输了——
而我——就是那个没有心的人!我赢了!一开始就赢定了!”
一个诡异的笑容出现在绝顶魅惑的容颜上。
那一刻,秦王宫的空气都冷得凝固了。
可惜啊!观音奴不知道一件改变历史的事情即将发生——在秦王朱樉死后不久,他的哥哥太子朱标就病逝了。所以,观音奴杀死的不仅仅是大明的秦王,还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人,大明王朝的继承人。
当白绫套上秦王妃的脖子时,她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娘娘一路走好——”
宦官宫女无不落泪,秦王宫中哭声一片。
招魂幡疯狂的飞舞着,纸钱如同雪花般落下,秦王陵的石门缓缓落下了。
……
等到观音奴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立刻笑出声来!像个孩子一样蹦了起来!
“哈哈哈——阿哥!阿哥!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接我的!”
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蒙古王爷就站在她的面前,来人正是王保保。
“走,跟阿哥回草原!”
“好啊!”观音奴一声答应,已然是蒙古郡主的打扮,英姿飒爽,神采飞扬。
“嘘——”王保保一声口哨,汗血宝马飞驰而来!
“哥,您不和朱元璋争天下了?”观音奴问道。
“不争了,咱们兄妹回草原牧马放羊去——朱家的江山,不用我争,也会窝里斗——”
观音奴紧紧地靠在王保保身后,宝马长嘶一声,飞驰而去,只留下了空荡荡的秦王府。
几百年后,闯王李自成也来到了这里,秦王府的奢华壮美让他感慨万分,他让手下摘下“秦王府”这块匾额,换上了“闯王府”的牌匾……
长安街道上,一个道士哼哼唧唧地唱着那首曲子——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
桃花林中,秦王朱樉诉说着自己的爱而不得,泪流不止。
胡杨将军望着悲伤的朱樉,同情不已,也落下了几滴清泪。
许归在一旁直翻白眼,暗想:“这个老舔狗,人都死了还要舔,我到哪里给他找老婆去?”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