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软蛋看场时受了奚落和侮辱,但他很快就想通了。这就好比人耍猴,猴顺和了人,人才会喜欢它养着它,让它没有吃喝住等生存之忧。和那些生活毫无保障着落的野猴比,不也强多了吗?什么尊严脸面,能当饭吃填饱肚子吗?再者说了,人在世上活着,哪有不遭人戏耍的?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人就是这样,明明都是一样的,却总喜欢对着别人指指点点取笑作乐。人之所以想发大财当大官,让自己变的无比的强大,说丑点说直白点,不就是怕被人当成玩物笑柄和无足轻重的奴才下人吗?软蛋心想:谁让自己长成这个鬼模样呢?人家不剥光他当猴耍笑还能去耍笑谁呢?唉,剥光让人耍就耍吧!反正不是自己剥自己就行了。因为人家将自己剥光这是无奈,而自己剥光自己让人玩这是无耻,这是疯子!只要自己不无耻不是疯子就行了,他人爱咋样就咋样去,反正自己也少不了个啥,他们也多不了个啥;你玩我我就随你玩,你笑我也同你一起笑,最后看谁更无聊更二球!
这么一想,软蛋心里畅快多了。见他们偷回了东西不管不顾,掀去被单光条条个身子抓着什么吃什么,像个饿死鬼,引发的大家笑个不停。软蛋边吃边喊:”值当了值当!”也的确如此,他自己从小到大,哪寻得这等美事?一天挣二天的工分,晚上还能想吃啥瓜果就有啥瓜果,终了还能每天分了十多斤粮食回家去。这样的美事说讲出去,不让眼馋鬼羡慕死才怪呢!
如此以后的每天晚上,谁想拿软蛋咋耍就咋耍,而软蛋一点也不气恼了,甚至还很配合呢!大家喜的都亲昵的叫他:”软蛋乖乖儿!”他便口里甜甜的叫人家:”好爹爹!”就这样大家也便和谐统一了,都在一片祥和快乐中生活着享受着……
谁想这天晚上,人们玩够了软蛋,便到了做事的时辰,就听一人说:”今晚看家只留软蛋一人就行了,其余都去干活!”软蛋一听急了说:”那咋成?这么大的场上,有这么多的粮,万一贼来了,我怕敌不过!”有人过来拍了拍软蛋的脸说:”你说我们养你这儿有球用吗?光会长个嘴吃,连家都看不住,还不如养条狗呢!”
”你也不嫌浪费时间,跟那吃屎娃有啥好说的?别耽搁了我们去干活。”便有人不耐烦了,边这么说着边招呼大家快行动起来。
软蛋见他们走远了,方才敢骂道:”狗日的都不得好死!谁是吃屎娃?我和你娘老子一般大呢!叫你们爹爹,我这是惯着你娃儿们呢!”
当只剩下软蛋一个人的时候,他感到打麦场是那么的大。大的让他感到自己成了一粒麦颗,在无边无际的海洋里孤独的漂浮着。自己跟前的那堆麦子,竟然变成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香喷喷的大白馒头,正散发着香气,诱引着人来吃呢!场周围高低不等的麦垛,仿佛都成了饿死鬼,一齐向他这边扑来,要来抢了那大白馒头填饱他们的肚子。软蛋只觉阴风阵阵,浑身不由战栗起来。他故意大喊了几声,给自己壮了壮胆。心里很是担心出事,便静心思索了一番,在歹人可能出没的地方用农具和绳索,设置了机关障碍。这样以来,若一经有人来偷,自己只须一拽绳子,各处豁口农具便会倒下,给歹人带来麻烦。一切安排妥当,软蛋才躺在铺盖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也许是困乏了,刚躺下一会儿他就有些迷糊了。就在他恍恍惚惚间,觉着有些”沙沙”声响,便本能的立时意式到有些不妙,不由睁目去看。就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麦堆前蠕动着,他便不由自主喊了声:”谁!”那团黑物闻声忽地竖起来了,分明是个人。只见他并不答话,兔子一样朝着场边的麦垛后逃去。软蛋二话不说,赶忙去拉绳索。那人正自慌张的逃,不想刚到麦垛豁囗,好好放着的农具哗啦啦倒在地上,弄的那个人一时措手不及,一下就绊倒了。软蛋见贼人绊倒了,抓住机会抡起木棍便狠狠朝那人打去……
谁知道那贼人不经打,没打几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