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软蛋的棚子,是所简易房,很不严实,和当天差不多,冷自是不必说的。软蛋进来的时候,里边已有几个坏分子了。房里也没什么东西,有的只是一点稻草,这算是对坏人的优待了。
里边那几个人见软蛋进来,都只用疑惑的目光瞧着软蛋,谁也没动一下身躯,只管或坐或卧的紧裹在自己的被褥里。软蛋经人用冷水浸了。此时更是冻的不行。他赶紧坐在稻草上,把脚抱着揣进怀里暖,浑身也不由自主地哆嗦着,口里发出”哎哟哎哟”的声音。
正在这时,房门开了,却是那几个人的家里人来送午饭了。软蛋瞧着人家狼吞虎咽的样子,自己也肚饥的紧起来。可一想到没人给自己送饭,不由伤感起来。后来他想,都是落难的,难道他们就不同情一下他,会忍心看着他挨饿?于是,他凑上前去,叫着:”大叔大爷!”谁料没人搭理他,他失望极了。
那天晚饭,他自然除了眼馋的看着别人吃饭,不用说又是一顿饿。他此时多么希望有人来帮帮他,从他家给他取来干粮和被褥,救救他的小命。
迷迷糊糊间,他被人重重踢了一脚,睁眼一看,是看守。只听他说:”天亮了,快起来干活去!”他忙挣扎着爬了起来,踉跄着出门一看,门外白茫茫的,昨晚好大的雪啊!
这时,肖雄带了人来,让软蛋他们脱了鞋,赤着脚,将裤腿绾地高高的,拿着扫帚去扫路。
而软蛋由于连饿带冻,加上身子原本就弱,手里拿着扫帚没走几步就摔倒了,任别人怎样也起不来了。
王豹子用脚拨弄着软蛋,口里说:”软蛋別耍死狗,没人吃你这一套”
软蛋还是一动不动。这下王豹子有些发毛了,俯身去看,见软蛋脸铁青眼上翻,样子有点怕人,便忙喊道:”雄哥,我看这货不行了!”
肖雄过来仔细看了看说:”是了!这样吧,找人抬到他家去,免得赖了咱们,这样不好!”
”雄哥的好主意!”王豹子讨好着肖雄,随即吆喝人找来木板,将软蛋送回了家里。
软蛋在自家的土炕上,感到了些温暖,便慢慢苏醒了。他也只有在自己的屋,才能感到活着的温暖与快乐,自在和踏实,像个自主的人。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只有无奈与屈从。只有他的屋里好歹才真真实实属于他这可怜虫!所以,他时时刻刻感念他的父母,给他好歹留下了这所泥土房,使自己在着炎凉世界有了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经过了这番苦难,软蛋变得比以前更加谨慎小心了。他老是用心看着每个人的脸,细心揣摩着他们的意图,使自己的一言一行不同人冲突,免得一着不慎,招来麻烦,那时可没人给他遮风挡雨,受罪的只有自己。
干了一天的活,吃了晚饭,软蛋照例带了工分本,去饲养室为自己计工分。当他把工分本递给赵宣,让赵宣给他记工分,谁料赵宣连看都不看就把递过来的工分本扔在地上了,却接了别人的本子,为那人记工分。这是怎么了?软蛋感到莫名其妙的惊骇。他拾起本子,走到小队长苏向荣跟前问:”向荣叔,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苏向荣一脸无奈,摇头叹气说:”他们说你没认错前,只劳动不记工分!”
”我能有多大的错吗?”软蛋沮丧的说。
”他们这样说的,我也没办法!”苏向荣无可奈何的说。
”向荣叔,你可得给我主个公道!”软蛋恳求道。
”我……”苏向荣摇了摇头。
软蛋见状,瞪大了眼,知道苏向荣是个耿直人,似乎有他的难处,便知趣的不在言语了。但他此时心已慌乱了起来,因为记不记工分,关系到他的饭碗呢!他可比不得别人,好歹家里有人照应着,而自己光杆谁管?挣不到工分,分不到粮食除了饿着,有谁肯同情周济他呢?于是,他后悔前些天自己处事太冒失了,才绝了自己的生路。
想到这儿,他拉着苏向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