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还是在进行。
江宁郡主回来时,除了面色微微有些发白外,其他一切正常。南安公老远瞧见女儿那张清秀可爱的俏脸,眉毛也不拧了,嗓门也收敛许多,咧开嘴笑呵呵地举起酒杯:“来,江大人,我们继续喝!”
江宁郡主悄悄吁了一口气。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就这么简单地被掩盖过去。派去寻找她的人回来,悄悄告诉皇上,似乎发生了一些状况。
皇上挥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事后盘查了下太和宫和附近几个宫殿的婢女,都没有找到那张生面孔,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皇上派去的人虽未亲眼见到她欲谋杀江宁郡主,却也从她们走的路线推测出一些不好的端倪,最后结论是:宫里应该还有一股未知的势
力在涌动。
“会不会是太和?”有人提出疑问。
如果那天晚上,江宁郡主不幸溺死在太液池,那么皇后必将成为众矢之的。而爱女如命的南安公,说不定会发狂发疯,甚至让皇后抵命的事他都干得出来。
“这么说,是有人想借刀杀人,对娘娘不利?”元宝公公在一旁担忧道。
太子才满周岁呐,这些人该有多狠。
“姓明的是怎么出现的?”皇上冷声问。
小太监想了想:“奴才听那晚在明公子附近执壶的宫女讲,明公子开席后一直不停喝酒,不到半场就离开了,直到快结束才回来的。”
“那他去哪里了,有人知道吗?”
“没。”小太监摇头。
筵席上人很多,有的人喝醉了出去吹吹风,喝多了去方
便一下,若无特别吩咐,自然不会派人跟着。
明柯也就是在附近的花园游走,他经常入宫,禁中半数以上宫人都见过他的模样。
值夜的宫人也不会特别关注他的。
“难道,皇上怀疑这事是明公子……”元宝公公吓得捂住了嘴巴,“老奴就说,像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不能留在娘娘身边!”
“再去查。”皇上一脸沉思地挥挥手。
皇上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太后。他派人去暗中调查了前一夜太后的行踪,一直在寿康宫的佛堂打坐念经,并未出过宫门半步,也未召见过任何人。
据说,太后自搬入寿康宫后,就越发诚心礼佛,每日早中晚课坚持不懈。她做功课时不喜欢人打扰,只留一两个宫女在门口守着,不过佛
堂就那么大,随便哪个从殿外走过,都能瞧见太后礼佛的身影。
而且太后每隔一段时间,会招呼婢女进入掺茶倒水,或是更换檀香之类的。
另外,众所周知,江宁郡主就是她带入宫的。无非是想拉拢南安公,培植一个妃子,在后宫抗衡一下。
她最想杀的人,应该是皇上才对。毕竟皇上将她的亲孙子从皇位上拉下来,把她变成一个名不副实的太后,以她过去在宫中的心性,肯定恨透了。
这也是为何皇上登基后,只把她安置在太妃等级的寿康宫,而且从来不去晨昏定省,连样子都懒得做的缘故。
因为皇上并非太后亲生,也没有对其特殊关照过,言官们议论两天又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她站出来宣旨更多是
形势所逼。
“她不敢。”皇上望着窗外的沉沉夜色,冷静地道。
当晚,江宁郡主一路忐忑地回府。
她再聪明冷静,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心里如何不怕?可她却还是隐瞒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这么多可能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但是当脑海里浮现起他那张冷峻如同染了霜色的脸,她忽然没了主意。
一种未知的,无法掌控的情绪笼罩着她。
她能瞒过其他人,却很难瞒过朝夕相处的婢女,苏若在给她脱衣服时,担忧地道:“郡主从遇见明公子后,就一路神思恍惚,难道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