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季太后与其父摄政王、神机营统领郭丛用了晚膳。最后由郭丛亲自出面,带着回礼去与哲达王子谈判。
关州乃大魏的第一屏障,历代帝王辛辛苦苦守住的根本,而紧邻关州的燕云六州,乃富饶丰沃之地,有“关州粮仓”的美誉。
季氏不会傻到将城墙和食物送给别人。
那最后怎么办呢?
老奸巨猾的摄政王出了个搜主意,去年犬戎大旱,冬天牛羊又冻死了不少,今年春天必然难熬得紧。不如我们送些粮食、银子,还有美女过去。
季太后眼都不眨都应酬下来,当即让郭疯子去准备了两万担粮食,五万两白银,连同五百名美女一起送过去。
如此美差,郭疯子岂会不积极?
此事也传出,
众人都觉得容颜无关,但是季氏父女大权在握又一意孤行,当真没人扭得过她。
此乃后话。
再说宁君瑟这边,幽禁于梧桐苑中数日,得了场风寒,卧床养病十几天。她怕好得快了,那朱昭恒又来骚扰,总是趁嬷嬷不注意时,将药倒掉。
或者下半夜悄悄蹬掉被子,等天明再盖上。
一场普通的伤寒愣是被她熬成了重症。
这场大病,将她原本丰润白皙中泛着鲜嫩粉色的小脸,生生熬得下颌尖尖,脸皮泛黄。记事以来,自己两辈子都没这么瘦过。
那日,趁人都出去了,她自己扶着床沿下来,慢悠悠走到镜子前,居然被自己的模样吓了一跳!伸手摸摸无肉的脸颊,一双大大的眼睛泛起泪光,镜中
人腰带虚垂,身型缩减,楚楚可怜得令人心酸。
“贵人怎么起来了!”这时,推门进来的嬷嬷吓了一跳,“啧,怎么瘦成这样!”
“嬷嬷,今天初几了?”前些天病着,浑浑噩噩,也没算日子。
“十五啊,月圆。”嬷嬷笑着将点心放在桌上,“你吃点,多吃点,瘦得都快没形了。”
“这样不好吗?”宁君瑟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大魏朝素来以瘦弱为没,嬷嬷应该恭喜我才是。”
大约病得太久,没站一会儿她便觉体力不支,移步坐在桌前,寻思着以朱昭恒的审美,估计是瞧不上现在的自己。
可转念一想,人可以瘦自然也能胖啊。那厮又不傻,随便找太医开几付养气血的药,什么天山雪莲
、千年灵芝、燕窝人参……这宫里一点不缺,狠补上个把月,估计比来时还圆润呢!
真是令人泄气。
“贵人在想什么?”嬷嬷给她倒了杯红茶。
“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宁君瑟以商量的语气瞅着她。
“这个……”嬷嬷不敢擅自做主。
宁君瑟忙向她保证:“我已经好多天没见过天日了,现在是春天,院子里的桃花应该开了吧?我都闻到了嬷嬷……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能逃跑吗?再说院子里那么多侍卫。”
“也是。”嬷嬷想了一想,看她的样子着实有些可怜,便擅自做主同意下来。不过还是不忘板起脸警告她:“出去走走可以,不过你不能出这个内院,否则惊动了外头的侍卫,以后你
再甭想出去了。”
“嬷嬷,我保证。”宁君瑟脸上露出欢快的神情。
病了这些天,都是这位老嬷嬷主理她的事,一来二去,她也摸透了她的脾气。这个人与宫里那些心机深沉的嬷嬷不同,为人谦和,性子平缓,倒和自己传闻中外祖母的形象有些挂钩。
仔细看,嬷嬷年纪虽大,做事却极认真,几乎可以称作一丝不苟。而且每日里衣衫服侍打理得非常整洁,说话时吐字清晰,不快不慢,对她也是尽可能宽厚。
除非朱昭恒那个变态下令,否则绝对不会做什么不利于她的事。
这已经很不错了。
嬷嬷清宁地点了下头,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蹿了出去,一口气冲到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