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皇上是……”朱太医看清床上躺的是谁后,惊讶地差点合不拢嘴,却被朱昭恒的咳嗽声惊醒,忙道:“微臣这就为贵人把脉。”
朱太医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脉枕和手帕,苏嬷嬷忙上前将宁君瑟的手抬起搁在脉枕中央,搭上帕子。
朱太医开始号脉。
过来一会儿,朱昭恒问他:“何症?”
“回禀皇上,是风寒。”朱太医拱手道,“请恕微臣直言,贵人的风寒来势汹汹,寒气侵入五脏六腑,若不及时诊治恐怕会落下病根。另外,风寒极易传染人,在贵人痊愈之前,皇上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妥当。”
朱昭恒抓起床上人的手,叹了口气,又放了回去。
“开最好的药,朕不许她有闪失。”
“微臣明白。”朱太医心里打起小鼓。
他记得太清楚,眼前这
位高烧昏迷不醒的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洛清王妃啊!
“你在看什么?”朱昭恒的声音如长矛般钻入耳朵,朱太医暗暗为自己捏一把冷汗,尴尬道:“微臣在整理思路,准备给贵人开药方。”
“下去。”
朱昭恒将人都撵了下去,自己也没了兴致。
面对一个病人,他再怎么卑劣,也还是下不了口的。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么?”朱昭恒不满地扫了眼床榻上的人,因为高烧而嫣红的双颊,忍不住婆娑起来。
直到苏嬷嬷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当着他的面给宁君瑟灌下,他才离开梧桐苑。
“皇上,您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去后宫了,要不今晚?”福井公公跟在他身后,感受到他身上的压抑。
“前面就是芙暖阁,皇上要不去听听芙贵人唱小曲儿?或者再往前些的福盈馆
,听说福才人的折袖舞跳得可好了,腰肢比那二月的杨柳还轻柔咧!”福井公公抬手比划了个弱柳扶风的姿势。
朱昭恒已经兴致缺缺,白了他一眼道:“随便。”
“是。”福井公公忙点头,补了一句:“那就去芙暖阁吧?路近些。”
朱昭恒满腹心事地走进了多日不曾去过的芙暖阁。
喜出望外的芙贵人忙不迭跑出来跪迎,一面嘀咕道:“臣妾不知皇上今夜大驾光临,这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皇上别嫌弃啊!”
她是生怕皇上瞧见自己不够美的样子,从此以后不来了。
“用膳没?”她哪里知道朱昭恒根本无心看他,也不等她回答,抬手将让福井传膳。
菜上来后,芙贵人受宠若惊,守在桌边上殷勤的布菜。大约是太过紧张了,都没发现皇上今晚有些奇怪,她
夹什么皇上就吃什么,半点异议都没有。
倒是旁边的福井公公不停咳嗽提醒,才没让她一直给皇上夹那两道菜。
饭后,芙贵人自告奋勇要唱小曲。
侍女抱了琵琶上来,芙贵人在皇上下首方位置坐定,银色裙摆像花朵般绽放开来,咿咿呀呀唱起来。
皇上半垂了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芙贵人掐算着时间点,总想在皇上抬头那刹那,给他结结实实抛上个媚眼。可惜皇上至始至终都心不在焉,头也没抬一下。
芙贵人因为紧张,接连唱错了两三句,臊得满面通红,支支吾吾道:“皇、皇上、臣妾今晚……”
朱昭恒抬眸望了她一眼,脑海里闪过宁君瑟两颊通红的样子,微眯了眼道:“拿酒来。”
“是是。”芙贵人慌慌张张将琵琶塞给侍女,又去取酒壶和杯子
来,刚给皇上斟满一杯,就被他端起一口饮尽。
她连忙又斟一杯。
皇上还是一口闷。
“皇上,喝慢些啊。”芙贵人的脸在灯下泛着银盆般的光泽。
朱昭恒瞪了她一眼,端过酒壶,直接一整壶灌下去。芙贵人傻眼了,劝又劝不住,只得像旁边的福井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