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请留步。”琴瑟毫不客气地挡了上去,伸开双臂,挺起胸脯。
国师脸皮再厚,也不好往人家姑娘胸上撞,想从旁边绕,奈何年纪大了,绕不过习武出身的琴瑟。
无奈,腆着老脸对宁君瑟道:“孙媳妇儿啊,就让我看一眼,看一眼如何?唉,我这年纪大了,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就怕孩子还没长大,我这把老骨头就去了!孙媳妇儿啊……”
国师厚着脸皮诉了半天哭,口干舌燥,宁君瑟却无动于衷,坐在位置上撮着小**茶喝茶。
朱平阳有些看不下去,起身道:“弟媳就成全成全吧,国师年纪大了。”
“这……”宁君瑟一脸为难地低下头,似乎面带愧色:“王爷出门前吩咐过
,不许旁人接触小世子,王爷的脾气王兄是知道的……我也拗不过啊。”
“我是孩子的外公,能是旁人么?”国师气得吹胡子瞪眼外加跺脚。
若是一般的顺从贤惠的女人,估计这时候就该自责了,好歹国师是夫婿的亲外公,一家人能有多大仇恨?倒不若顺水推舟,将来见面也好说话。
宁君瑟偏不是这样的人。
王爷因为恼怒国师害死自己母亲,不肯原谅他;二来,国师可是把亲女儿往火坑里推过的人,鬼知道会不会对自己的儿子不利?
为娘的,对于一切可能性危险都特别敏感。是以,就算没有王爷的指令,宁君瑟也不愿孩子跟这样的长辈多接触。
“还请国师不要为难妾身。妾身初来乍到,有什
么做得不妥帖的,还请国师海涵。”宁君瑟温柔有据地道。
国师碰了个软钉子,不死心,又换了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孙媳妇啊,我知道我不对,当年的事……老夫也实属无奈。谁教她们投身在了帝王家?……孙媳妇啊,我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老夫不敢奢求你们夫妇的谅解,只求这样的仇恨不要延续到下一代……元熙也是我老陈家的血脉,老头子已经失去两个女儿,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
眼眶边儿一红,隐隐要落下泪来。
就在宁君瑟快要被感动的时候,外头传来一声急报:“王爷回府了——”
国师双眉一挑,眼睛直打溜溜转,与朱平阳对视了一眼,彼此达成共识:撤退。
“国师——
”宁君瑟还没有从方才的情绪中转换出来,却见国师已经撩起袍角,准备从侧门开溜。
“孙媳妇儿啊,老夫想起出门时让丫头炖的人参鸡还没有喝,那个……改日再登门叨扰。”
国师笑呵呵地跑到院子里,迎面一堵青灰色的人墙,抬首一看,洛清王头簪白玉,一身绣蟒锦袍立在跟前,面冷如霜。
往左走,左边一名侍卫;往右走,右边让元宝公公封死了。
“那个、那个……”口齿伶俐的国师居然口吃起来,心虚得左顾右盼,半响才整理好情绪对洛清王道:“孙儿啊——”
“国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过本王的府邸小,迎不了您这位大神,还请国师自重。”洛清王侧过身子,冷冷地告诫。
国师
面皮无光,跟泄了气的球一样,垂着头:“我知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我只是来看看元熙。”
“蓁蓁心软,多看几次,我怕她会受人蛊惑。国师打什么主意,还需要本王明说吗?”所谓见面三分情,看的次数多了,小世子对他便有了感情。
宁君瑟也会渐渐卸下防线,说不定转而开始试图做起说服他的工作,元熙一天天长大,王爷看在王妃和儿子的面上,也便和解了。
不得不说国师这棋下得长远啊。
“孙媳妇儿秀外慧中,人美心善,相信茵茵在九泉之下——”
“闭嘴!”洛清王几乎暴怒。从宁君瑟的角度望过去,还能隐约见到他额角的青筋根根分明地浮起,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