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渐渐,窗外滴滴答答的,跟没玩没了似的。
“王妃,夜深了,仔细凉着。”一双细手从身后拢来,带着柔软的温度,对方替她围上一领白狐狸毛边的披风。
宁君瑟从神游中回过来,怔了一下,“梨……是你。”梳着简单的双髻,左右各一根雕花青莲簪子,不是琴瑟又是谁。
风从半开的窗子钻进来,凉丝丝的,宁君瑟裹紧身上的披风道:“几时下的雨?我竟半点没察觉。”
“王爷不在,王妃当越发用心照顾还自己和孩子才是。”琴瑟不厌其烦地提醒,一面猫其腰身帮她把房间的窗子合上,再将上头的湘帘拉下来,米色的质感在烛光下泛着温暖的柔光,屋子里一下温暖了许多。
宁君瑟摸了摸日渐鼓胀的肚子,露出慈母才有的微笑,顺手拿起旁边的
针线做起来。这是白天让桃胶帮着画的样子,她肚子大了,不好弯着腰。上头是个一个白胖可爱的小娃娃,梳着抓揪头,笑眯眯地望着人。
“伤眼睛,明儿再做罢?”琴瑟过来,将绣花绷子接过去,收到旁边的柜子里。
宁君瑟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个丫头,只得笑道:“哪里就累着我了?昼长夜短的,一个人怪闷,我不过打发时间,如今你倒像我主子,处处辖制我起来。”
“王妃这话可是折煞奴婢了!”琴瑟马上叫屈起来,她也是欲哭无泪,王爷临走前把王妃交给她,务必要毫发未损的交还。可王妃性子虽不好动,在王府也呆得住,却是个花样多的。一会儿想去坐秋千,一会儿要乘小舟,一会儿嚷着做胭脂,一会儿绣**……一天两三个花样轮流来,可把
琴瑟累坏了。
采取胭脂的一些花材,多含活血化瘀的成分在里头,平日里用了美容养颜,却是孕妇的灾难。长久接触下去,轻则胎象不稳,重则流产1
琴瑟也是听徐太医说了,牢牢记下,告诫府里所有人,不许王妃接触。浓妆艳抹的不许往跟前凑,否则一律发卖。
宁君瑟哭笑不得,说她忒草木皆兵了,哪里想王爷第二日就下了个死命令,王妃院里的婢女全部素颜,不准擦脂抹粉。一个个丫头欲哭无泪,却也不敢不从,某日大清早来端水的丫头,宁君瑟瞅了半天没认出,问那丫头,那丫头脸刷一下红了,说自己是平日里给她倒水的小红。
宁君瑟支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再看小红,嘴角处果然有颗黑痣,说话的神态甚是眼熟。“哎呀我想起来了,你真是小
红!”
小红这下把头低得更低了,伺候完洗脚,端了水就跑出去了。第二日第三日都没再出现,是另一个丫头顶替的,宁君瑟觉得奇怪,心想小红那丫头平日里伺候得挺尽心,也从未缺席,莫非是家里出啥事了?就琢磨着让桃胶拿点银两去关心关心。
谁知那俩臭丫头听了笑得没形没状,原是小红那丫头资质平平,却十分臭美,每日总比旁人早半个时辰起床穿戴化妆,捯饬得与前头二等丫头一般光鲜亮丽。谁知王爷一个命令下来,小红给逼得现了原形,那些从前都羡慕她形象好的小姐妹,个个都看起笑话来。
偏还被王妃认不出,这天天见的呢,小红自尊心大受伤害,是以回去就装病不起。后来软磨硬泡,让方妈妈给她重新调度了,宁可在下头扫院子。
宁君瑟直摇头:“王爷是草木皆兵。”
琴瑟几个都抿嘴笑,不好说她,还不是为你闹腾的!望京城如此之大,你们见过谁家的夫人怀孕,满屋子里都不许用花儿香啊粉的?好多世家公子哥,恨不得夜夜新欢,老婆前头一怀孕,他扭身就收了七八个通房。
“都一个多月了。”宁君瑟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她能感觉到孩子在里面快乐而蓬勃地生长呼吸着,有时候还会来点小回应,比如抬脚就是一踢。
“嗳哟。”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孩子紧着立马“回应”了她,宁君瑟抱着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