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别说太后,连皇上都有些坐不住,齐声问道:“花容郡主还看上何人了?”
洛清王顿了顿,恭敬道:“此事说出来恐怕有失体面,臣不敢说。”
朱昭恒心下微疑,觑着他半日,方道:“尽管说。”
太后也好奇得不得了,另外她本也不太赞成将花容许配给老四,逼着他说出来。
洛清王叹了口气,缓缓道:“昨晚在京都的茶楼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人因为抢位置打了起来,结果不小心闯错了房间,发现……发现里头有一男一女,而且衣衫不整,还被人认出来。”
“这、这太……”太后脸上都变了,指着洛清王:“莫非那女子尽是花容郡主不成?”
“太后英明,正是花容郡主与国公府的李大公子,也就是如今炙手可热的
京都十万禁军统领李总教头。”洛清王一脸无奈,补充了句:“地点就在高升茶楼一个天字号包间内。”
高升茶楼。
朱昭恒心里蓦地一沉,便知此事乃有人潜心设计,深如古井的眸子闪过一抹寒光:“好端端的,这花容郡主跑去高升茶楼作什么?”
“这个,臣弟尚未听说。”
而太后还沉浸在震惊中,半晌没有恢复,嘴里反复念叨的只有两句:“西戎人好生狡猾!好生狡猾!”明面上跟他们说看上老四,让他们疏于防范,结果却看上了李瑁疆,这个手握兵权的人!
“朕怎么没有听说?”朱昭恒语气冰冷地注视着他。
洛清王嘴角闪过一丝细微的嘲讽,云淡风轻地道:“想必是李大人还没想好如何与皇上坦白此事吧?又或许,是被
萧歌郡主给绊住要说法了?”
朱昭恒登基后,紧接着就把赵萧萧封了个郡主,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一直没有给他们赐婚。
这下可就有好戏看了。
洛清王从宫里出来,心情舒畅了许多。昨晚的局就是他布置的,因为时间的关系,布置得是牵强了些,可也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洛清王走后,朱昭恒就借口自己批奏折太多了,然后回宫休息休息。
福井公公见状,忙屏退左右,只叫申氏一人进来服侍。这申氏自打入了内宫,隔三差五承宠,心里渐渐有了计较,每日里住在皇上寝殿后面的小暖阁子里擦脂抹粉,弄得花里花俏。
听福井召唤,她忙换了件胭脂红掐青缎子细腰褶子,梳了宫里时新的吞云髻,上头缀一对金鱼儿流苏步摇,风情
万种地走进来。
朱昭恒心里烦躁不安,听到脚步声,喝道:“茶——”
一双白腻的葱手捧着一只青花小盏上来,里头是新沏的二月红。这茶性暖,热,朱昭恒喝了一大口,“砰”地一声把茶盏砸在地上:“废物,连个茶都不会沏了,来人啊——”
“皇上息怒——”福井公公慌忙跑进来,见申氏跪在地上一脸委屈,一时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申氏抽噎了一声:“奴婢该死。”
朱昭恒用余光瞥了一眼,只见乌黑的发髻上一对金鱼儿颤巍巍的抖着,胭脂红的身体饱满丰盈,像一朵盛放的月季。
皇上声音微沉道:“起来吧。”
“谢皇上。”申氏被他这一吓再得意不起来,乖乖勾下腰去捡地上的碎片,福井公公心想果然让她来是对的
,这几月皇上每每心情不好,见见这女人便能缓和大半。
朱昭恒盯着女人的圆鼓凸起的腰臀,脑海里浮现起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申氏将地上简单收拾了下,出去端了盆热水:“皇上洗把脸可好?”接着又去后头重新沏了一杯雨前龙井,这种绿茶最是清心泄火。
朱昭恒喝了满满地火气也降下去一些,再看申氏,眼神冰凉了许多。可申氏早就习惯了皇上叫进来伺候便是侍寝,是以并不慌着出去,福井不知何时也悄然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