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一阵议论纷纷。
恭王一身素白,傲立在台阶之上,冷眼众生。
“怎么,有人不服?李卿家,你可有异议?”贤妃抖了抖雪白的大绣袍,一改平日谦和形象。
李大人直接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道:“微、微臣无异议。”
“那诸位大人呢?”贤妃挑了挑凤目。
众人这才注意到,不再见人就先低头的贤妃,其实眉眼和先皇后有两分相似,都是细长的眼线,尾部轻轻上勾,稍假辞色便有种威严加身的气场。
震惊的众人方缓过神来,变天了。
“臣等领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恭王波澜不惊地道,只在收尾的刹那,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宁君瑟的位置。
除了她自己,谁也
不曾注意到。
新帝的登基仪式已经选定,三天以后。有人想说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可看看周围的层层重兵,忙乖乖闭紧了嘴巴。
李瑁疆现在已经荣升,掌管禁宫十万精兵,官居正二品,直逼自己老子。
那些大臣见了国公爷不免酸上两句:“国公爷养了个好儿子,新帝还未登基,便先升了个二品,前途无量啊!”
“可不是。等来日见了令公子,我等一帮老东西还得倒像他行礼才是。”
国公也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每日五更天进宫,酉时出宫,父子二人一句话没有,连个照面都不打。
宁君瑟是皇家媳妇,每日要守灵,跪拜,苦不堪言。好在有洛清王一直陪着,倒算不得多难熬,就是膝盖骨委
实受不住。
德妃娘娘守了两日,哭晕死过去。冬嫔娘娘晚上着凉,胸疼病加重,第二天也晕倒在灵堂前。襄王想去照顾娘,可又不能不给父皇守灵,两下里熬得眼眶都凹陷了。
恭王妃如今水涨船高,自是不屑于她们一干人同进出,第一天守了,第二天来了半日,然后便告病。
贤妃呢?老当益壮,愣是守满了三日。不过她多半是在前边主持大局,没有一直在灵前跪拜举哀,大哭大嚎。
恭王每日分早中晚三次来,其他时间都在前头忙政务以及登基**的琐碎。宁君瑟是巴不得他别来的。
她是正妃,里头除了德妃几个,就是数王妃最尊贵。都是跪在最前边。
紧挨着太子妃。
说起太子妃也可怜,
太子才去世不久,唯一的仰仗父皇也去世了。如今阖府就一群女人,以及小世子。太子妃为人比恭王妃仁厚些,见太子死了,便拿出银两遣散了姬妾。
但凡愿意走的,一律给银子,根据位分。愿意留下的,站出来。
众姬妾听说有这等好事,纷纷表示情愿。最后只留下两三个姨娘,其中两个是打小被人牙子拐走的,连自己家乡何处都不记得;另一个是林椒芳。
她的盘算是,回娘家肯定不受欢迎。在太子府住着,好歹有口饭吃,皇上顾念太子英年早逝,自然会在银钱上给予补偿。
弄不好啊,将来还会**给小世子呢,那她就是太妃了,人上人。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好在太子妃宽厚,见她们自愿
留下,便不论出身,一律禀明了皇上给了侧妃的身份。
是以她这会子才有机会跪在她们身后,三跪九叩加哀哭。
恭王来上香,站在两名王妃前头不到三尺的地方,潘云龙的靴子教人看得清上头的针脚。林椒芳想:“真是便宜了贵芳那个蠢丫头,眼看着就要当娘娘了。”心里羡慕的要死。
恭王上了香,余光复又落在宁君瑟的鬓发上。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同样一身白衣穿在她身上,居然一点也不单调乏味,对比下反而将人衬得更加俏丽动人。
那乌黑的鬓发绾在头上,没有往日的金玉装饰,就简单地别着几枚小巧的银簪,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