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年关怕是不好过咯!”大雪纷飞的城墙下,有人操着袖子望天感叹。
整个望京覆盖在无边无际的皑皑白雪之中。
开阔的官道上有马车压过的逶迤路子,也有拿着糖葫芦的小孩子,头上戴着虎皮小帽跑着,他的父母忽然从后头追上来将其抱走:“我的祖宗诶,你这才刚换上的新鞋,还没给太奶奶磕头咧!”
拉炭的老人赶着黄牛车,“咦——咦——”
与这份喧嚣的生活气不同的是,皇上的乾坤宫里,却一片死寂。
皇上披着一件墨狐的大裘靠坐在龙榻上,下面两个小太监正在摸不吭声地手上着地上的瓷器,从那残骸来看,应该是前代的名品。
太监的脸色很难看,不是心疼瓷器,而是皇上发怒
了。
宁君瑟跪在下首,她一句:“给父皇请安——”还未说完,前方哐当一声就炸开来。她吓得不敢动弹,只用余光去扫自家王爷。
恭王、汝阳王、洛清王、襄王并肩而立。
对面是恭王妃和汝阳王妃。
“老三,站出来。”皇上哑着嗓子道。
汝阳王并不知道何事,不过还是依言上前,洛清王趁机过去,不动声色地扶起自家王妃。
江继月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刚刚查出来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就遇上这档子事,而且刚刚入宫门时眼皮子一直乱跳。
皇上拿着奏折,直接拍到汝阳王脸上。坚硬的角顿时将他的额头砸了个口子,殷红的血流了下来,汝阳王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倒是江继月慌了神,
噗通一声跪下道:“父皇明鉴,这一定是栽赃陷害!”
“连这些戳着张氏暗记的书信也是别人栽赃的吗?”皇上大怒,抓起旁边一叠信纸,朝江继月劈头盖脑扔过来。
宁君瑟心里“咯噔”一声,心道不好!皇后娘娘会错意了。
听了一会儿,宁君瑟大致撸了个轮廓,就是有人从边关截获了不少汝阳王私通犬戎人的秘信。她就纳闷儿了,既然是密信,怎么给人一下子截住这许多?
想到这,她忍不住瞥了一眼跟木雕似的恭王。
恭王上前一步:“父皇明鉴,三弟不是那样的人,或许是犬戎人的奸计也为未可知。”
“你闭嘴!”
恭王忙往后退了两步,乖乖闭嘴。
“伪君子。”宁君瑟暗骂了一句,将目
光投向自家王爷,盼着他说一句好话。洛清王低垂着眼睑,仿佛入定一般。
汝阳王还在努力为自己辩解,并且将自己行程都报出来,可看皇上的神情,那是不怎么信的。
“来人,把汝阳王妃带下去。”皇上见江继月十分激动,怕她肚子里的孩子有闪失,于江家那边也不好说的。
“父皇——王爷他真的是冤枉的!”江继月嘶声力竭地叫着,连头上的双笼如意金钗都撞落下来,汝阳王看着心疼不已,磕头道:“父皇,儿臣真是冤枉的,不怕大理寺卿来查,求您看在月儿她怀着您孙儿的份上,别难为她。”
“你、你还有脸求朕,你大哥……”皇上拿手指着他,一脸悲痛,是以晕了过去。
内侍上前掐着人
中,掐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醒转,吓得声音都变了:“御医,御医怎么还不进来呐——”
恭王上前一步查探了下气息,又听了听心脉,皇上喉结滚动,喉咙里有“荷荷”的声音,淡定道:“大家都散开,让父皇透透气,他这是急火攻心。”
“恭王殿下,您说这可怎么办呐!”内侍们一个个束手无策。
恭王扫了眼底下的汝阳王,“来人呐,先将汝阳王带下去好生看管着,一切等皇上醒来再作定夺。”
“这,怕是不妥吧?”内侍们有些犹豫,到底是中宫嫡子,又没有论罪……
“听不见本王的话吗?”恭王忽然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