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梨花带雨,捧着李瑁疆的头道:“奴家如今实打实可是你的人了!”
李瑁疆拨开她的手,起来走到屏风后自己打理了一下,然后依旧过来躺下。楚楚拢了拢被子,过去依靠在他的胳膊上,李瑁疆心底忽然生起一丝奇怪的嫌弃,将她拨到一边。
楚楚凄凉道:“公子是嫌弃奴家出身么?”
李瑁疆不语。
楚楚便背过头去,把一团乌云般青丝留给他,自己背对着其悄悄哭泣。哭了不知多久,李瑁疆方回过神来,心道自己是不是太绝情了?虽说这样的女子接客也是多早晚的事,自己到底是她头一个,总要给她留点面子。
于是耐着性子将她的身子掰过来,仔细一看,两扇长长的翘睫微微颤,泪珠儿如水晶般滚落出来,别有一番凄楚风韵。
李瑁疆一时有些看呆,心道她也曾在我跟前这般哭泣过,却始终不肯让我靠近半点。此处说的她,自然是赵萧萧那个万年心机白莲花了。
有时候人啊就是当局者迷。
“别哭了。”李瑁疆没有感情地道。
“呜呜呜……”楚楚却哭得更可怜了。
李瑁疆有些不耐烦,又有些同情她,心道如今她从了自己,就再不是什么淸倌儿了。等回了秦楼,不知道要接多少客呢!
“我会多给你些钱。”李瑁疆道。
楚楚还是哭。
起初还不觉得,可这女子哭起来的样子,当真是像极了赵萧萧。
李瑁疆承认自己有些私心,想看她多哭一会儿,是以不再说话,谁料这女子居然又不哭了,哭两声道:“我清白都没了,还要钱作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瑁疆明白,这女子是赖上自己,想从良了。
可男人的心思就是那么奇怪,他们喜欢劝下水的女人从良,可当这个女人真要从良了,他又开始怀疑了。
“公子瞧不上我,我做牛做马服侍您。”楚楚一溜身下榻,跪在地上,哀哀道:“倘若公子还是不要,奴家也没话可说,可俗话说得
好,一女不事二夫,奴家虽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却也断不能再让别人玷污了去,不如死了干净——”
话未落音,人就突然站起来往旁边的大桌角碰去。
“且慢——”李瑁疆的慢字还未出口,人却已经一个鱼挺弹起,将楚楚挡住。
楚楚闭着的双目慢慢睁开来,满是欢喜:“公子舍不得奴家死么?”
“我……”李瑁疆想起那个抢走自己娘亲一切的女人……一女不事二夫,是啊,女人就该这般才好。
“公子,你冷吗?奴家帮你暖。”
李瑁疆这才注意到自己没有穿上衣,虽说是秋日,夜里到底有些凉的。
“你这又是
何苦呢?”李瑁疆轻声一叹。既是说她,也是说自己吧。
楚楚抬起头:“奴家乐意这么做——”
李瑁疆身子微烫,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有些打动他,这颗几乎被人遗忘的心。
他自小就是万众瞩目的国公府未来继承人,他的父亲是中流砥柱,他的母亲是一名大家闺秀。
可那些都只是一个符号。他很小的生活娘亲便去世,父亲常年在外,他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厢房里,深夜里能听见外头枝叶被吹折的声音。
那种孤独,只有品尝过的人才能懂。
失神这一会儿,楚楚的双手已经又上来,楚楚知道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