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婚礼仪仗队启动了。
宁君瑟蒙着红盖头,端坐在宽敞的把八人抬大轿子里,听得外面锣鼓喧天,其实她很想偷偷撩起帘子看一眼。洛清王此时应该在前面的马背上,霁月光风的他穿上大红喜服,胸前挂一朵大红绸花的样子,是不是也和平日一样气宇轩昂呢?
她轻轻撩起盖头的一角,透过微微翕动的轿帘,只见外面成群结队的观礼百姓,把两边的道路都挤满了。
一个个脸上都透着喜气,有人数着过去的嫁妆:“一百二十七,一百二十八,一百二十九……”
有小孩子手里握着糖人,眼睛跟着那些做成各种龙啊凤啊鸳鸯什么的漂亮喜糖,羡慕地不得了。
宁君瑟心里又紧张又期待。
然后是跨火盆,拜天地。
那大铜盆烧得旺旺的,喜娘
搀扶着,感觉一股子热气和烟味儿铺面而来。那喜娘在耳边小声提醒:“王妃请跨火盆,夫妻红红火火。”
接着是踩瓦片,俗称破煞。
宁君瑟看不清脚下,又怕猜错,还好那喜娘都是经验丰富的,在耳边不停给提示,这才一大步踩了过去。瓦片咯吱一声碎掉了,半点不含糊。
“好好好。”那喜娘在她耳边眉开眼笑。
据说有些新娘子出嫁前夕,为了保持窈窕身材连饿好几顿,入门槛时踩几次都踩不碎。这是不是从侧门说明,王妃的体重不轻呢?
当然,这时节,谁有工夫想这些?观礼的人都等不及了。
因为马上就是拜堂。
平时看人家成亲,新郎新娘各牵一头红绸,然后在婚仪的主持下跪啊拜的,煞是有趣。其实真遇上自个儿,头上顶着
七八斤重的凤冠,二斤重的绣金大盖头,再这么转来转去,人早就晕乎乎的。
哪里分得清天南地北。
是以那声“送入洞房——”简直就比天籁还好听。
耳畔是宾客们嘈杂的起哄声,喧闹声,简直声声入耳。她似乎听到了汝阳王的声音,高喊着:“我们要闹洞房!闹洞房!”
“王妃,小心门槛儿。”喧闹声渐渐变小,喜娘扶着她进入洞房,然后坐下。
红糊糊的盖头压得人什么也看不见,整个人如坠云里雾里,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
“桃胶,梨白——你们在哪里?”宁君瑟双手交握,紧张地问。
“王妃有何吩咐?”是梨白的声音,里头透着说不出的喜气。
这次嫁入王府,舒氏专门替她挑选了一拨陪嫁丫头,桃胶和梨白在首例
,还有两名婆子,几名机灵的小丫头。另外还有四个美婢。
“王爷呢?”宁君瑟脱口而出。
“在外头和宾客们喝酒呢。刚刚宫里赏了十八坛子上好的女儿红,这会子王爷正与人分酒,估计还有一会子才进来。桃胶去端燕窝粥了,马上就来。”
“恩。”宁君瑟微微吐了口气,伸手道:“你过来,与我说会儿话。”
“王妃可是紧张了?”梨白笑了笑,她听陪嫁过来的苏妈妈说过,姑娘家新婚之夜都会紧张羞涩。哪怕是王妃也不例外的。
“现在什么时辰?”宁君瑟问。
“辰时一刻,王妃。”梨白道。
“哦。”宁君瑟摸了摸自己白腻的手背,心想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一下子就天黑了。
肚子有点饿。
“王妃可是饿啦?”梨白跟主子的时
间不短,一看那动作,便知端倪。
“咯吱”一声门推开来。
“王爷。”宁君瑟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腰肢,缩了缩肩膀。
却听得桃胶的声音噗嗤一笑:“王爷在外头喝酒,被晋王恭王他们几个缠住了,汝阳王殿下嚷着要闹洞房王爷不肯,他们就灌酒——小姐一定是饿了吧,先喝点燕窝粥垫垫。”
“王爷他——没事吧?”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