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晚饭时间,她给周末发了一条微信,说自己不舒服,要睡一会儿,不用给她留晚饭了。
晚饭时,金凛看着对面那个空空的位置问道:“小兹呢?”
“她说她不舒服,睡一觉。”周末顿了顿,又补充道:“她今天中午开始脸色就挺难看的,午饭也没吃几口。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金凛用筷子在饭碗里戳洞,心思沉了些:“我吃完饭去看看。”他扒拉了两口饭,放下筷子回了楼上。
他敲了门,在门口等了会儿。没听见动静,就从阳台进去了。
赫兹睡熟了,脑袋昏昏沉沉的。金凛蹲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哭过的眼皮有些肿,脸颊泛着可疑的红晕。他摸了摸她的头,果真是发烧了。
金凛去厕所拧了一湿毛巾,捂在她额头上。赫兹忽然感觉到头上的凉意,睡得舒服了些,哼哼了一声,把脑袋缩进被窝里,露出了四肢。
金凛把被子盖好,牵住她落在外面的手。
也只有在这时,他才敢光明正大地握住她的手了。
过了好久,金凛都睡着了,她才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金凛吓了一跳,也没吵醒他,在黑暗里盯着他看了许久。
金凛迷迷糊糊之间感觉牵着的手动了动,睁开眼睛便与她四目相对。慌乱之中松开了她的手。
感觉到手中的温热消失了之后,她心里有些微微泛酸。
“怎么样,好点了吗?”
她从床上坐起来,打开了床头灯。“嗯。”
俩人尴尬地面对面,没人主动开口。良久,金凛问道:“饿不饿?”
早上、中午都没吃多少,发烧这件事着实有些消耗能量。她微微点了点头。
金凛煮了一包泡面,他不会煮别的,只能委屈她了。打了一颗蛋又下了几片菜叶子,端上了楼。
赫兹动了筷子,把这碗面吃得一干二净。她没想到,这辈子能吃上他亲手煮的面。末了对金凛说:“我没事了,你回去睡吧。”
金凛动了动唇,想说出口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当天晚上他又梦到了练习生时期的事,社长在月末考核完把他叫到旁边狠狠训了一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唱得很烂。”
“练习了这么多年了,想回家了吗?”
“你这家伙长得很丑啊。”
…
梦里社长那张脸在他面前五官扭曲,当年害怕不能出道的紧张、恐惧感又回来了。
他梦见自己躲在练习室的角落,看着来来回回的人,没一个愿意拉他一把。他坠入海底,海水将他包裹,他拼命地想透出水面,耳边却只能听到呼啸的水流声,那种窒息的感觉令他害怕…
金凛再次醒来,在凌晨。
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冷汗。他打开床边的手机,凌晨4点。
往常这个时间,他通常在化妆室整理妆化,等待开始每天的通告。
金凛洗了个热水澡,满身黏腻的汗并不好受。
洗完澡后,他独自去了海边。
天还是灰蒙蒙的,海面平静,掀不起一点波浪。他静静地坐在海边,屁股下垫着他的长衬衫。
他静静地在海边坐了个把钟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有在平静中,他才能真正获得能量。这几天发生的事太乱了,他的思绪像一团麻。
他没法向赫兹说出他的心里话。
他自卑、胆怯,他曾经迷失了自己,这是事实。他无法将自己置入一段稳定的亲密关系,这对赫兹并不公平。
金凛想了很多,直到太阳从海平面升起,天亮堂起来,那间民宿的灯也陆陆续续亮了起来。
身后的灯光连成一条线,模糊的灯光晃得他眼睛疼。村口的大黄又开始吠了,连带邻居家的公鸡。世界开始变得吵闹起来。
他站起身,抖了抖衬衫上的沙子。
楼下的人是金忠南。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