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首。
法海又说:“便由陈若澄自己来收拾吧。”说完,他手一招。
抱着杜十娘,牵着胡媚娘,正要急奔而来的陈若澄再次出现在佛寺之中。
陈若澄看了看法海,欲言又止。他想求法海出手救姜子妍,但也知道自己既没有理由说服这位固执和尚,也没有手段说服。
他看了看胡媚娘:“你还有什么药?”
胡媚娘被他冷漠无助的眼神一扫,第一次觉得小魔头也有没这么可怕的时候。想了想,她从怀中取出一根紫蕴龙王参根须:“我还有一根这个,我本来是留给自己的。我献给你……”
陈若澄站定,向着胡媚娘深深鞠了一躬:“玉兔,我们祖授派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无论你有任何不伤天害理的要求,我们都还给你。”
他怀里的杜十娘也似懂非懂地鞠躬。
龙王已死,暴雨渐小。此刻已变成普普通通的小雨。
参须入口,姜子妍慢慢睁开了双眼。看着陈若澄,脸色惨白的她小声:“你们赢了。你真的可以逆天。”
说到逆天的时候,法海面色不虞,摇摇头,一把搀扶起灵坦。两人与许仙一同消失在院中,下一刻三人已坐在了观音阁的蒲团上。
陈若澄悻悻一笑,并无喜意:“师尊,你怎么样?”
姜子妍神念审视过全身,无力地笑笑:“很惨,我要先回神都疗伤。不过没你想的可怕,等你来神都来的时候,或许为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她的目光看向鬼魂形态的杜十娘和昏迷的马文才。
陈若澄也是黯然。为了救祝英台,祖授派上上下下,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姜子妍或许还能自己复原。可杜十娘和马文才呢?
姜子妍看着杜十娘,将两只手伸向陈若澄,是要抱抱杜十娘。陈若澄心神领会地将杜十娘递给她。
白狐抱着自己的大徒孙,一脸姨母笑。两人将杜十娘的事述说了一遍。听得姜子妍唏嘘不已。
杜十娘虽然对这个女人感到陌生,有些不安,但也能体会到师父对她的信任,只是乖乖不动,但眼睛仍落在师父身上。
姜子妍小声说:“其实,鬼修也是可以的。你好好教她练气,一样可以存于世间。只是她现在已经不再是花魁娘子。为师觉得她应该有一个新名字,有一个新开始。嗯,我想想,给她取一个什么名字呢?”
陈若澄脸上一抽,这从不读书的师尊能取出什么名字感到不抱希望。不过此时,他的目光倒是一片温柔,不忍嘲讽,只是淡淡一笑。
“你取的名字很好听啊。杨不悔、李莫愁。我的徒孙就叫离忧吧,杜离忧。”
“杜十娘,成了杜离忧,又一个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一个陌生的女声传来。
众人都是悚然看向这位无声无息出现在院内的女人。
一个眉眼英飒,身材挺俊的黄衫女冠,撑着一把油纸伞。
“师姐。”直到现在还握着剑惴惴不安的祝英台看到这个女人,忽然惊呼出来。
“师妹。”
原来此人就是祝英台心心念念的师姐。最终也是借助她一剑之力保住了祝英台。
黄衫女人将伞一抛,疾步上前,将祝英台拥入怀中:“师姐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说着,手在祝英台头发上胡乱的揉搓着,声音也不禁有些呜咽。
“英台,你知道吗?我只能看……我只能看……我只手就可以斩此九尾狐的,可是我只能看,我不能出手……”黄衫女子清泪阑珊。
然后,她忽然转头看向陈若澄:“陈若澄、姜子妍,不过是最末流的修士和混血的白狐,竟能改变我也不能掺和的天机。”
陈若澄心中微动,很奇怪对方如何知道自己的。但是现在面对这位看起来很神秘,却又是友非敌的利害人物,他抿抿嘴,没有出声。
黄衫女人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罗盘,一把将其掷入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