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澄瞟了胡媚娘一眼,不相信她会在这种地方犯错或使坏。又看向李公甫,作为一个捕头,本事不大但是基本的谨慎还是有的。李公甫虽然没有说话,眼中的意思也有一丝疑虑。
他走近李公甫小声说:“姑爹,能借一步说话吗?”
李公甫闻言,看向他,眼神中多出一丝异色。很快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点了点头,站起身,与陈若澄一道走到了后院。
陈若澄小声说:“请姑爹相信小子。小子说这次必然能救姑母,是因为请到了一位神医。”他把神字咬得特别重。
李公甫却不为所动,反而大失所望。之前进来的每个人都是神医。
陈若澄又强调一遍:“不是神医,是‘神’医。仕林母亲那样的‘神’医。这事与他母亲也有些因果。”不能说他胡说八道,但是完全按字面理解好像也没到“神”这种程度。
李公甫眼睛一亮:“你是说……”一开口,声音很是沙哑,话没有说完,仅仅是点到而止。
陈若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出两步,将头探进大厅:“胡姑娘,请来一下。”
胡媚娘面无表情。说起来就没有人用“胡姑娘”来称呼过她,所以她毫无自觉。察觉到身旁一道充满冷漠的杀气扫视过来,她瞟了一眼心目中的天字第一号大魔头,福至心灵,大声说:“叫我吗?”
陈若澄无语,觉得这副表情能让李公甫觉得靠谱才叫离谱。
看到陈若澄没有说话,胡媚娘反而慌了神,一阵小跑来到了后院。
陈若澄指着这位粉衣女子,向李公甫介绍说:“这位是胡姑娘,精通药理。她有一味独家神药,可以救活姑母。但因为是独家神药,所以她唯一的愿望是姑爹不要问她用的什么药。否则她会有很大的麻烦。”说到麻烦二字的时候,他咬得很重,并且望着远处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方向是他随机选的,他没有这么好的方向感。意思是有来自某个地方的危险。
李公甫则立刻听“懂”了他的意思。毕竟他那弟妹,就干过盗仙药的事。所谓麻烦就明了了,被人知道那是要被镇压在镇妖塔下的。这活生生的例子还在西湖上摆着呢。
陈若澄最后看那一眼,大约就是看向了雷峰塔的方向。懂,他都懂。虽然他其实方向感也差,不过当了这么多年捕头,察言观色,听懂弦外之音还是略懂一二的。
只是,弟妹盗药是为了救小舅子。这是人之常情……大约也是蛇之常情吧。这胡姑娘大约也不是一般人,或者说一般不是人。可许娇容和她也没关系啊。
他小心地斟词酌句问着:“胡姑娘,为我家娘子……怎么担得起?”
陈若澄轻咳一声:“姑爹,这胡姑娘与许仕林也是朋友。”
此言一出,一人一兔都愣在当场。
朋友?李公甫虽然粗人一个,但也年轻过。这一男一女是朋友。人朋友为你敢犯天条,这什么级别的朋友啊?可不是朋友这么简单。
只是这胡姑娘的模样说她平平无奇都有溢美之意。说实话的话,就是丑。自家那侄子眼界心气都高,按理也不会喜欢上这样的啊?姓胡?不会是狐狸什么的吧?可这受了别人的恩惠,这又怎么收场?
再说他自己的宝贝女儿碧莲可是人尽皆知的兄控啊,这让碧莲以后如何自处?
可叫李公甫不受这恩惠,里面躺着的可是陪他半生的枕边人啊,这怎么舍得?只得咬牙说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
胡媚娘则惶恐得多。她立刻垂下头,想要躲开李公甫看向她的目光,双手不安地在衣襟上揉捏着,支支吾吾地说:“我……奴不配当许公子的朋友。”
陈若澄一听这话就火了。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最讨厌把人分三六九等。什么叫不配?
许仕林是颜狗没问题,他陈若澄又何尝不是颜狗呢?没有几个人想和胡媚娘谈恋爱,这挺正常,可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