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水蓝,杨柳风清。
湖光山色本已秀甲天下,却又逊于这画舫莺燕。
秋水伊人,便在此处联系在了一起。
陈若澄两世加起来也是第一次出入这样的画舫。当然前世这种叫做夜总会或者按摩房?其实他虽然内心看不上,却又无比好奇。
当然也只是看看而已,他还需要乖巧地跟在道济和姜子妍后面。
把去画舫狎妓的计划告诉姜子妍的时候,姜子妍不但没有使用禁招倒拔杨柳,反而双眼都在放光:“这么会玩?我也要去。”
道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狗腿,忽然哭了起来:“都说我是杭州的疯子,你们两个才是真疯子。”
只是哭了几声没人搭理他以后,他忽然将狗腿揣入怀中,轻摇着破蒲扇:“女檀越,你不怕我么?”
姜子妍俏脸一寒,猛退一步,却见道济根本没有更多举动,只是专心搓着胸上的泥,便放下心来。
陈若澄看在眼里,心里有所明悟。姜子妍之前说不想见道济,只怕不仅仅是不想,而是有些畏惧的因素在里面。毕竟折在道济手上的恶官可是不少。别看道济现在笑嘻嘻的,这大和尚下手可是真黑。相比之下,金山寺那位简直和谐人士了。
姜子妍硬说她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估计也没有。但武氏姻亲的身份,非要往这上面推,总有些不法之事和她有关的。所以她不想见道济,但是也并没有害怕到躲着他。
理论上两个人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道济毕竟是疯子,疯子会做什么事谁知道呢?
看着道济心不在焉地搓着泥,姜子妍才怏怏地说:“本来是有点怕的,不过你要去狎妓。喜欢狎妓的和尚会是什么坏人?”
“咳咳。”陈若澄呛出声来。
道济又哭了:“你们才是疯子。”
陈若澄忽然觉得一开始,就该让师尊来和和尚打交道。两个人脑袋都不太正常,各说各的,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不过,你就这样去画舫吗?会不会太不讲究了。”姜子妍指着道济比划着,谨慎地表达出一定程度的厌弃。看来还是有些顾忌道济的身份。
道济脸说变就变,再次止住哭声:“女檀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区区皮相……”
“长老……你到底怎么称呼啊?可是叫睡梦罗汉。”姜子妍打断道济,原本应该是反驳这皮相理论的,但是转念一想,这话题就被岔开了。
“法号道济,叫我济癫也行。你要叫睡梦罗汉也可。不必执迷。”说到打机锋,道济又来劲了。
“道长老,虽然你不看中皮相,可是画舫的姐儿可看中。你要是这么去,别说你,就算我们也会被赶出来。”姜子妍给出来了一个极其古怪的称谓。
陈若澄抑制住笑意,想来想去,出处莫非是唐僧被称作唐长老。
就算是道济也没能保住面部的从容,微微显出一丝呆滞。他只得喃喃说:“那么女檀越又姓甚名谁呢?”
“姜子妍。”姜子妍说。
陈若澄忍不住插话:“所以你们根本互不认识,是吗?”
“不认识,但是我倒是知道道长老。来杭州第一天就听说过睡梦罗汉的传闻。我还为此卜了一卦,可是却什么也卜不出来。”姜子妍边说边偷瞄道济的表情。只是这几句话却很难让道济心动。
“我也不识姜檀越,不过偶观天象,倒是知道这杭州万松书院有檀越的气息。可惜和尚不会算卦,不然和尚倒是可能算出什么来。”道济也跟着说。
姜子妍没什么心机,毕竟从小家里穷,书都没读过。所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占卜不出来的原因,就是境界差得太远。八十岁小仙女,这种级别的,道济打死得都不止十个。
道济不打诳语,但是不代表他说的没有隐含意思。他的意思是,他早就考察过姜子妍,对她的跟脚也心知肚明。只是并不准备来找她麻烦,让她暂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