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拂,松涛渐荡。
书院一隅的石亭有着几分斑驳。
这是透着水意的青苔,掉漆的石柱,缠绕的枯藤共同构成的斑驳。使石亭透出几分萧瑟。
萧瑟亭中萧瑟人,萧瑟人扫萧瑟尘。
马文才就在石亭之中,用衣袖拂去石桌上的灰尘。
他只得一个人。这是陈若澄几天以来,首次发现他脱离三人组单独行动。
虽然陈若澄为了任务有些丧病,但毕竟不是什么黄毛大魔王。他觉得最好能开解一下马文才,让此事朝着多赢的方向发展。
除了碧莲。只能不要碧莲了。
马文才斜瞟了步入石亭的陈若澄,微微颔首致意,算是打了招呼。以两个人从来没有单独说过一句话的过往,说是没有半点交情也是说得通的。
因此马文才此举并无不妥,他只是尽到了书院学子该有的礼节。
陈若澄没有回礼,而是直接坐到了马文才对面。话说屋里没有椅子就算了。石亭的桌子也不给一张石凳,这唐人的习惯还真是令人难堪,且不舒服。
他开口吟诵道:“花间云英亮月台,心有文华……”
马文才听到此诗,先是眼睛一亮,然后竟然从地上的坐姿立刻弹了起来,并且一把捂住了陈若澄的嘴,并慌张地四下打量着周围。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在确定此间只有他两人以后,马文才才涨红了脸压低声音说。
“你在教室里拿着的时候,我坐在后面看到的。马兄果然人如其名,好文才啊。”脱离马文才的魔掌之后,陈若澄开始了自己的表演,然后又一次被捂住了嘴。
“别胡说。”马文才沉着脸说。但是脸上没有什么怒意,反倒是一股羞涩。
“你想到哪里去了,马兄。我瞧着你这首诗还不错。今日课上若是拿出来,虽然比许仕林的神作差得远,可比其他人,比如梁山伯的作品都好一些。我这是仰慕你啊。我自己不是一首都没写出来,灰溜溜地捱到下课吗?”陈若澄决定迂回一点,伸长脖子把自己的嘴暴露出来。
关键信息是:你比梁山伯强。
“你真这么想?”马文才彻底把手松开,表情里带着一丝期许和一丝小忐忑。
“是啊。真是一首绝妙好诗,就是奇怪马兄为什么不肯将其拿出来。我今天拜访,有些唐突。不过其实也简单,现在人人都去捧着许仕林学诗,我也挤不进去,所以希望马兄能教我一二。免得现在诗会,我又只能枯坐半晌。”
马文才脸上一抹喜色闪过,复又黯然下来:“陈兄谬赞了。其实我有自知之明,我虽然长于治经,可于诗赋却是不擅长的。梁山伯正是精于诗赋之道。若说今天之前,梁山伯说是这一届万松书院的第一诗人,也不为过。我这一首,也是憋了大半个月才憋出来的。比起梁山伯出口成章,远远不如。”
“哦,那么祝英台喜欢会写诗的人,是吧?”陈若澄若无其事地提起。
啪,嘴又被捂上了。以至于来得太突然,有种打脸的感觉。
马文才又是紧张地环视周围:“你,你说什么啊。”
陈若澄掰开他的手:“花间云英亮月台,这是写给祝英台的吧。”
又被封上了,这次却是死死地贴在嘴上,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他努力反抗了一阵,有些悲剧的发现,堂堂修行者,可以稍稍生成阴神的天命之中祖授派开山大弟子,体修略等于零。换句话说,就是和凡人差不多。所以他竟然一时半会儿没挣脱。
不过,马文才似乎也没打算让他永远开不了口,再次松开了他,有些气恼地说:“好好说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再次捂嘴。不过力道很一般,伴着马文才震惊的目光。显然这个他以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从陈若澄口中说出,让他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这次陈若澄轻易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