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湖畔,秋雨淅沥。
走在青苔幽绿的小径上,踏过还不曾完全枯黄的落叶。陈若澄负手信步在闲庭之中,感受着细雨拂面的萧瑟。
在他身前,是独自一人撑着油纸伞的姜子妍。
陈若澄看向这位便宜师尊的目光有几分幽怨。因为伞本来是他的。
他又不是什么闲情逸致的文艺青年。何况这雨说不大,可也不算小。他凡人一个,可不希望感冒。这年头,没有抗菌素,发烧是可能要人命的。
自从昨日修行中提出要吃饭,被大骂废柴以后,女师尊似乎陷入了崩溃。她前后一共占卜了十七次,每次都带着不敢相信的神色低吟着:“不可能,真是这个废柴,我还以为他会有所不同。照这种资质,他能在老死之前修成阴神,都算是上天垂怜。我的修行指望他?”
唯一令陈若澄不解的是,这十七次每次的六枚铜钱构成的图形都不同,也不知道她看出了什么鬼。
所以她今天对陈若澄是不假辞色,甚至连雨伞都直接二话不说从他手中给抢走了。
陈若澄没有拒绝师尊的要求。和孝心无关,只因为从鲁智深……嗯,从姜子妍手上保持住伞根本是不可能的。索性洒脱一点,说不定还能落个好。
当然,他想多了。姜子妍显然吃干抹净,只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便在这如织细雨中,他见到了梁祝三英。梁山伯、祝英台、马文才。
这是许仕林向他介绍的。许仕林独自一人撑伞从后面上来,看到他便急忙招呼他同行。
“对了,那位便是梦蛟昨日认错的马文才。原来他已在我万松书院读了一阵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难怪别人都笑我迂。”许仕林指向站在屋檐下的三人中稍显孤单的那位。
“许兄过谦,你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陈若澄随口回应着。他虽然前世也算是低情商代表人物,可毕竟还不傻。真不能顺着说许仕林迂腐吧。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陈兄高才,出口成章,好一句励学哲言。”许仕林有些惊异地赞许着。
陈若澄微愣,这两联应该是出自《增广贤文》。增广贤文应该是明代的启蒙读物。这句话大抵现在还没诞生。
想到这一点,他反而更诧异了。他历史文学双废,哪里知道这句话的跟脚?结果现在他不但准确说出了这句话的出处,甚至连年代都准确限定出来了。
这可是两个知识点。想象着老师敲黑板的模样,他并不认为自己曾经掌握过这两点。
或许,这份知识并不是来自于他。而是来自于阴神出窍的另一个他?毕竟那个他可以答出一份令人满意的试卷,甚至还学会了同样是明代才改出现的馆阁体。
为了掩饰住他此刻内心的波澜,他选择了立刻岔开话题:“旁边两位可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不错,这位是梁山伯,那位是祝英台。”许仕林动静很小的指了指二位,用的是礼貌范围内可以采取的最大弧度。
这就导致了陈若澄根本没看清谁是谁。若是单纯没有看清也罢了。可是作为一个知道剧情发展方向的穿越者,他多了一个优势。他至少知道祝英台是女人。
但他丝毫没有看出这两位里,哪位是男装少女。他不觉瞟了自己这位高挑的师尊一眼。能不能学学人家的扮相,像她这样走出去,十里八乡都知道这可不是俊后生,而是俏闺女。
“哪位是祝英台?”他小声又追问了一遍。这可是他交代自己一定要保住的人。除却这一点,他也对这个传奇故事里的蝴蝶女颇为好奇。
许仕林略一迟疑,便明白其中关节。只是他也不便指指点点,只说:“红衣的是祝英台,青衣的是梁山伯。”
若是在其他朝代,祝英台穿红衣扮男子会显得很别扭,也惹人生疑。可这是武唐。唐朝时,男子喜欢穿红,女子喜欢穿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