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夜深人静。
躺在客栈二楼客房里的床上,陈若澄有些睡不着。
没有忧虑,也没有惆怅。单纯就是白天睡多了。
当然,也小小的有点为许仕林感怀。
仅仅是小小的一点。因为他已经过了“看三国掉泪,替古人担忧”的年龄。
只是这次不是故事。而是活生生的真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不过他仍是只有小小的感怀。无他,能力越渣,责任越小。他就是一个文学历史双废的摸鱼王,帮不上一点点忙。更别说,这事的层面还不是正常人能搅和的。这可是神话世界啊。
白素贞何许人?一千八百年道行,即将成仙,可以行走地府,硬抗南极仙翁弟子,可以尽倾西湖之水的大妖。这样的大妖都扛不住法海的镇妖塔。
他何德何能?除了在一旁喊六六六,能做什么?
话说他除了比许仙英俊一点,比许仙高一点,也比许仙强壮一点。也就仅此而已了,估计真遇到事了,比许仙还更快滑轨。法海一根指头戳过来,他就能跪下喊师父。
若是许仙这种废柴只是气得小青想要杀他的话。自己这种,估计白素贞会劝住小青:“小青,别杀我官人,放着我自己来。”
虽然想着自己是废柴,但是陈若澄并不气馁。作为一个摸鱼达人,当然应该是反内卷达人。为自己无能而生气?不存在的。
只要自己足够废柴,就没有人能利用他。
这是陈若澄两世为人的宗旨。
不过,他还是觉得气不顺。虽然他帮不上一点忙,可并不妨碍他觉得这事太惨。
叹息一声,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向悬在孤松枝头的月影。沉吟片刻,又摇摇头。且不说他就是凡人一个,也没有门路搞什么飞升。就算他现在开始修行,又能怎么样了,就算修到他前世加入少先队的年代也不过才一千四百年而已,够干啥?
算了,还是继续睡觉。转过头,他走回床前,却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险些惊得战栗起来。一个转身,怎么床上就忽然多了个人?
好在陈若澄虽然庸碌,却并不是胆小的人。毕竟闯过游乐场鬼屋,玩过剧本杀惊悚本的人,他稳住心神,又仔细看向躺着的那位。
当然,他下意识地忽略了,诸如冷汗、心跳、背心发凉这些体感,并未如期而至的诡异事实。
等他看清这张脸,陈若澄又惊悚起来。
这躺着的,面容清逸、芝兰玉树、朗月入怀……不就是他自己吗?
好像有点不太严谨……这不是陈若澄吗?
难道说,穿越小半年,自己又和这原主分开了不成?
他赶紧点亮白烛,找到房内的铜镜。
一眼看去,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还是陈若澄。
心里生出一道战栗,急忙扭头又看向床上那个自己。而那个自己恰在此时坐了起来。饶是心志坚定,可陈若澄毕竟只是凡人一个,仍被如此诡异的事件震慑得惊呼出来:“啊。”
那个自己说:“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觉得我胆子挺大的,怎么会被吓到呢?”
陈若澄眉峰紧蹙,觉得这段话指代不清,前言不搭后语。但是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吞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你是谁?”
那个自己回答说:“我就是你。”
“我信你个鬼。”陈若澄有些激动地说,他倒并不怕惊扰到其他房客。毕竟这种情况,要是大家都围过来看个究竟,他也要安全得多。同时他也衡量了一下,他似乎没什么好怕的。他又没钱,又没仇人,不该有人对他不利吧。
等等,不会是劫色吧……
那个自己继续说:“……的一缕分魂。刚才喉咙不舒服,断了一下。重来,我就是你的一缕分魂。是你自己安排了我此时来面见你。我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