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早晨总是伴随着浓重的晨雾,一旦日出,便是一片春风和煦,彩呈芳吐。
一个小和尚从院里蹦跳着出来,青石板上溅起的水沾湿了布鞋,他也浑不在意。
知道跑到正门前站定,望向门里,长明灯的火焰被风吹的摇曳。
“师父师父,昨日山下药店的店小二说,今日乃是翎玉郡主与安平候遗子大婚,听说十里红妆,好不热闹。弟子可否下山去看看?”
“你且去吧。”声音平静而苍老。
直到小和尚将身后“凤鸣寺”的牌匾甩在了身后,门前数千级台阶又归于了平静。
蒲团上的老和尚才缓缓睁开眼,手中的念珠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灰色的眼眸里无一丝波澜,似已看破了滚滚红尘,放下了世间牵挂,阳光洒在他破旧的袈裟上,也驱不散这寸寸冰凉。
半晌,缓缓开口,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向谁倾诉:“不过一场闹剧罢。”
…….
今日的长安城格外的热闹,晨时刚过,大街小巷便已摩肩接踵,水泄不通。
送亲的队伍如一条红色的长龙般游走于大街小巷,喜庆而又刺耳的唢呐声响彻云霄。
“公子,不知这是哪位官人,当真是十里红妆啊。”一个二十来岁书生打扮的人问。
“据说是翎玉郡主与那安平候遗子大婚呐!”一个年纪稍长的人答。
“不知这翎玉郡主是何来头?如此大的排场?”
“公子定是初来京城吧?有所不知啊,这翎玉郡主乃是武安王的七女,当今皇后的亲侄女。”那个年纪稍长的人眉飞色舞地说道。
正说着,送亲的花轿便经过了他们面前。
花轿侧帘翻飞间,映出一个头盖喜帕,身形修长的身影。
“想必这翎玉郡主定是位美人吧。”书生望着花轿一脸向往。
“非也,这花轿内乃是位男子。”那人一脸了然。
“男子?”
“正是。”
“何故?”
“听说啊,是入赘…….”
年轻女子们却另有所思:
“寻姐姐,听闻这安平候的遗子生了张顶好看的脸?”一位紫衣女子拉了拉旁边一位蓝衣女子的衣袖。
“那可不?青楼的花魁与他一比都略逊三分,乃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那蓝衣女子说完,脸上便泛起了阵阵的红晕。
……
正说着,本来安静的人群忽的开始骚动,街沿上的人似蚂蚁般挤成一团,只见一个身着红衣便装的年轻女子,踏着轻功从人群中脱颖而出,直奔花轿。
一袭红纱遮面,一直到脚腕,束起的高马尾上,金色的发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红纱下优美的身段显得格外曼妙。朝阳中,整个人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如画中仙,水中月。
紧跟着她身后还有十来个便装打扮的男子,皆以黑纱遮面。
红衣女子修长的手指撩开花轿帘,里面的人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被打晕,她将他拽出放上马,一行人当即便扬长而去。
……
马蹄溅起的黄沙里,众人目瞪口呆,直到有人喊了一句:“抢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