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寒只能再一次告诉自己。
若不是当日段青湘携药逃走，楚沁儿便不会病到这般地步。
不想他正欲开口时，段青湘却已经起身了。
沈洛寒的话一时哽在了喉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瞧着段青湘缓缓朝着自己走来。
而后，她竟然直接拿起匕首朝着自己的手腕处划了下去。
在这一刻，沈洛寒几乎是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便伸手抓住了段青湘抓着匕首的那只手。
这个动作像是下意识的一般，他似乎并不想她受伤。
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段青湘纤细白嫩的手腕已经被划破，血液顺着伤口流了下来，滴进了一旁的白瓷罐中。
那一抹红色在她白皙的肌肤的衬托下，颜色仿佛更红了一些，十分的触目惊心。
沈洛寒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段青湘则是垂眸暼了一眼他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而后她的语气中带了丝讥讽，“王爷难道不是过来取药的吗？这又是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中不带有丝毫的情绪，连哀怨都不曾有。
沈洛寒又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松开了自己的手，那张薄唇始终紧紧抿着。
一直过了半盏茶的时辰，那个小瓷罐才被放满。
段青湘此刻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白了，神情也变得有些恍惚。
“停下吧。”沈洛寒瞧着她的反应，话里带了丝慌乱。
一旁的陈进联连忙命人收走了白瓷罐，而后又有人为段青湘手腕上的伤口进行了处理。
自始至终，段青湘都未曾说过一句话，更是未喊过疼。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般，毫无生气。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经历过了太多次的崩溃与愤怒，如今她的心早已经如同一口枯井一般了。
段青湘甚至觉得，若不是自己的意志比较坚定，恐怕如今早已经快要疯了。
或许她已经疯了，谁又知道呢？
沈洛寒带着人离开后，水月进了屋中。
空气里仍旧充斥着很重的血腥味，叫人心中有些压抑。
她瞧着呆呆坐在那里的段青湘，心中也不住的有些心疼。
“王妃。”水月抹了把眼泪，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奴婢命人去熬了阿胶红枣粥，补气补血是最好的，待会子您吃些吧？”
段青湘其实并没有胃口，她近来的胃口愈发差了，可却又担心水月伤心，还是点头应了。
水月瞧着她还能应自己的话，心中果真是放心了不少，又道：“那会子宫里传来了消息，说是太后娘娘让您明日进宫呢。”
她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朝着段青湘包扎好的伤口看了一眼。
那伤口虽然是用白布包扎住了，可却仍旧是渗出了一抹鲜红，可见是还在出血。
水月一咬牙，干脆道：“王妃，奴婢瞧着太后娘娘对您倒是不错的，您不如向她老人家开口，让她为您做主吧！”
否则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王妃只怕是真的要被逼疯了。
可段青湘却慢慢摇了摇头，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