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段青湘想不明白，沈洛寒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明明是很厌恶她的，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为什么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总是在她想彻底放下的时候，给她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
“王妃？”秋菊见她不说话了，有些担忧的轻声开口。
段青湘这才回过神来，她垂眸，掩饰掉了多余的神色，起身道：“先扶我去看看水月吧。”
……
榻上，水月虽然已经醒了，可她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王妃……”见段青湘来了，她十分虚弱的开口，说着还要起身。
段青湘见她这样，已经是红了眼眶，连忙示意她别动。
她为水月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哽咽道：“水月，都是我连累了你。”
若是那日水月不是为了她去霍择府上送信，沈洛寒也不会有理由责罚她。
她本就跟着自己吃了不少的苦头，如今新伤旧伤累积在一起，日后少不了要遭罪。
水月就料到了她会这么想，连忙冲她摇头，道：“王妃，水月没有怪你，这次的事王爷本就是拿定了主意要打压您的，哪怕没有昨日的事，奴婢也是逃不了这一劫的。”
她说的的确没错。
沈洛寒不过是想给段青湘一些教训，让她忌惮，所以才会对水月动手。
段青湘见水月都病得这样重了，却还在安慰自己，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
她为水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坚定道：“水月，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水月听了这话，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她点头，“奴婢相信王妃。”
接下来，段青湘又喂水月吃了药，细细叮嘱了一番话，这才出了她的房间。
下人正在布早食，段青湘一想到水月，心中就堵得慌，实际也是没什么胃口的。
还是一旁的秋菊劝道：“王妃，为了您的身子，您还是多少吃些吧，昨儿个才大病了一场，若是再不吃东西，身子怎么能恢复呢？”
段青湘眼神动了动，还是点头，“那我吃一些吧。”
无论任何时候，她都不会自暴自弃，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不为别的，就为她还要撑着这口气，看着大哥和二哥越过越好，看着有朝一日，段府从前的蒙冤能重获清白。
段青湘想到这里，心中也觉得有了丝期盼。
不成想才刚吃没几口，外面就有人通传说沈洛寒来了。
段青湘手上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果然见是沈洛寒带人过来了。
他大抵是刚下朝就直接过来了，身上的朝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绯色的朝服将他的脸色衬得愈发清冷，只是仍旧可以看出，他的气色不如从前好。
段青湘想到那会子秋菊和冬梅对自己说的话，眼中又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而后她还是站起身，朝着沈洛寒的方向行了一礼，“妾身见过王爷。”
“起来吧。”沈洛寒的声音有些病态的哑，看来是昨夜泡了冷水受凉了，“身子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