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一眼仿佛就会深深地陷进去，难以自拔。
段清湘不自在的收回了眸光，静静的等待着郑太医把头上的针撤去，房内一时又回到了之前的寂静。
“老夫刚才施针将你身上的寒气悉数除尽，王妃身体可还有不适的地方？”郑太医将银针收进包裹中，语气轻柔。
段清湘摇摇头，身体倒是比刚才要好一些，没有那么难受发烫，“多谢郑太医，只不过手脚还有些无力，应该没什么大碍。”
“王妃，将这碗参汤饮下。”郑太医苦涩的笑了一声，“你的身体就像是漏风的墙壁，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还希望你能好些养着身体，莫要再折磨自己了。”
段清湘端着碗的手一顿，笑了笑，似乎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这副身子是什么我自己清楚，多谢郑太医牵挂。”
三年来经历这些，她能清楚的感知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健康，甚至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恐怕郑太医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好生的叮嘱她。
参汤带着苦涩在舌尖萦绕，她不禁露出嘲讽的笑，脑海里突然闪过水月的身影。
郑太医在门口同沈洛寒不知说些什么，随后便离开了。
段清湘想着身受重伤的水月，她呼吸急促起来，拼尽全身力气从床上爬起来，不经意间像是甩开了什么东西。
她踉跄着，半爬半摔下了床，跪在沈洛寒面前。
“王爷，我知道犯下了滔天大罪，这辈子做牛做马都还不清，可是我求求你能请郑太医为水月看看病，她的伤势一定很重，我求求您了。”
她的姿态前所未有的卑微，语调从所未有的柔顺。
沈洛寒脸色阴沉，阔步来到段清湘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想要救她，你得先问问沁儿愿不愿意。”
她口口声声说爱他。可在她心里却没有他，甚至一次次的求情都是为了外人，恐怕那些人早已超过他这个夫君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沈洛寒彻底没有了好脸色，蹲在他的身边，“我能答应你的请求，她的手被你折断，这些日子都要饱受折磨，你必须要在她面前下跪道歉，你也愿意？”
段青湘以为自己已经百毒不侵，可听到沈洛寒的话，难言的屈辱在五脏六腑里弥漫。
她曾经是爱过他，可不代表这份卑微的爱是羞辱她的工具，在他眼里，仅仅是对楚沁儿下跪就能救回水月的性命。
可沈洛寒有没有想过在她的心里这是一份多大的羞辱！
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有的仅剩下一点的自尊与骄傲，如今也要被沈洛寒碾碎在脚下。
段清湘暗淡的眼睛瞬间覆上一层薄薄的氤氲，她紧咬着牙关，纵使心里有再多的屈辱，却依然承受着。
“好，我愿意。”咽下喉头几乎翻滚欲出的反胃，段青湘低低回答。
比起水月的性命，区区屈躬卑膝的向楚沁儿道歉又有何妨，她算计了这么久，要的不就是她在她面前出尽丑闻。
“好，好得很！”沈洛寒猛地站起身。眼里升腾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