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巴掌重重的落在桌面发出来剧烈的响声，御书房的气温随着皇帝的开口几乎是降低到了冰点。
姜子贺被吓的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跟着霍择跪在地上，浑身冰冷，犹如跌落冰窖般寒意席卷着全身。
“霍择，你莫不是以为自己立了功便觉得朕会放纵你为所欲为！”皇帝的声音很冷，眼中燃烧着怒火。
霍择跪在地上，不卑不亢：“臣不敢。”
“好一个不敢！”皇帝怒哼一声，“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敢提段卫，朕若不是看在寒儿的面子上，早便将段府两兄弟斩首示众，以安民心。”
段卫当年带着两万大军前往与邻国接壤的嘉崇关，他那时候那般信任他，段卫又是如何回报他的？
皇帝脸色阴沉得仿佛能够滴下墨汁，额间突突突的青筋仿佛随时都会爆开。
若不是当年留了一手，恐怕现在稳坐龙椅的人便不是他了。
“臣有罪，甘愿受罚，请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
霍择敛着眸，看不出喜怒哀乐，洪亮磁性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内回荡。
姜子贺不禁偷偷的为他捏了一把汗冷汗，段卫本就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他现在不正是在老虎头上拔毛，想要送死。
不过，他倒也能够理解霍择的此番举动，虽然段卫是养父，但好歹养育了他十几年，其中之事他虽然不清楚。
但是，他之前却有了解过段卫将军，举止豪爽，倒是不像是会这样做的小人。
虽然有疑虑，但自己人微言轻，也帮不上忙便只能看着段将军府被抄。
“霍择，朕既然给了你权利那也能够收回，你若是要为段卫申冤便试试。”皇帝目光狠厉，仿佛夹着刀子射向霍择。
若是霍择再固执的要为段卫求情，他一定撤了他的职位打入天牢！
皇帝气的咬牙切齿，拳头紧紧的攥着，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姜子贺暗暗踢了霍择一脚，替他急得满头是汗，不断的给他使眼色，可他像是一块儿木头似的杵在那儿，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气的姜子贺想站起来摁着他给皇帝道歉，平时那般聪明有眼力见，现在怎么如此蠢笨，真是气煞他也。
碍于皇帝龙颜大怒，他的动作也不敢太大，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来似的。
下一秒，沉默了许久的霍择开口了。
“陛下，臣知错，臣常年在边塞消息堵塞，只听见风言风语几句便来冲撞了陛下，臣罪该万死。”
霍择低眉顺目的认错态度倒是让皇帝的气消了一半，如今文武百官没有一个能够与他相媲美，一时半会他还不想动霍择。
皇帝调整好情绪，顺着霍择的话给了他一个台阶往下走。
“朕看在你为边塞立功的份上便绕过你这次，若是再来替段卫求情，朕绝手软。”
霍择连忙行礼，“多谢陛下，臣感激不尽。”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终于画上了句号，在一旁观望的姜子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总算没事，方才吓死他了，果然父亲说的没错，伴君如伴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