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丝毫没有关注到身后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他驻足于此望着段清湘久久未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便不带任何情愫转身离开。
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鸟叫，段清湘身躯一震，拉回思绪。
她才发觉自己那时候竟然如此敷衍宴霍择，甚至是连他的一句话都不愿意耐着性子听。
段清湘眼眶酸涩的厉害，她狠狠的咬了咬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满是后悔。
若说那时自己和沈洛寒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记得一清二楚，甚至清楚的记得沈洛寒说过的每一句话。
可要她说出霍择的一切，她无从所想，段清湘只记得她心不在焉。
告别时，连霍择的脸都没有仔细看清，更不知道他那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霍择知道段清湘的眼里只有沈洛寒，他不怪她，只要段清湘能幸福，便是他最大的心愿。
一切都仿佛是按照正轨度过，直到一年后，边疆来信告急，朝堂人心惶惶，欺压格外的低沉。
这时的段清湘才明白霍择离开的时候边疆战事已经告急，若是朝廷再不派兵支援，随时都有可能被匈奴侵占。
届时边疆攻破，他们虽远在京城，但仍有巨大的威胁。
段清湘担心霍择，后悔那时没有好好的与他道别，一心都在沈洛寒的身上。
现在回想，她的脑海里闪过霍择温柔却又带着一抹难过的模样，告别那日，他或许是想要告诉她边疆战事危险，若是命大还能回来见她。
可若不幸，也许命丧边疆，甚至连一具全尸都难送回来。
只是霍择没有想到，段清湘连话都不给他机会说出口，只好将告别的话咽到肚子里，带着遗憾上战杀敌，挥洒血汗，
他用生命与智慧跟匈奴斗智斗勇，才守下了如今安定的边疆，也护住了百姓们平静的生活。
晶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滚下面颊。
段清湘的脑海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见一见霍择。
他们从小一同长大，她唤他一声哥哥，两人是最亲近的家人，她不知他在边疆可有消瘦，亦或者吃了许多的苦头。
每每想起身边的人对她说边疆危险，几乎日日风餐露宿，是个艰苦的地方。
段清湘压着胸口急剧跳动的心脏，喜悦的笑意伴随着眼泪充斥在眸中，唇角向上扬起高兴的笑容。
段清湘很庆幸，霍择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到京城，她也能为上次道别的事情向他道歉。
她回到院子，上锁的房内没了响声，水月放弃挣扎，娇小的身躯蜷缩在角落里。
她脸色惨白，眼睛肿得仿佛是一个核桃仁般，眼角泛红，隐约可见泪痕。
水月身体抖得像是个筛子一般，她仿佛掉入没有底儿的深渊，绝望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迅速侵蚀着她。
王妃这么久还未见回来，若是王爷不小心误伤了她，那时，她又该如何是好？
想到段清湘倒在血泊中的画面，水月的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掉，呜咽的声音像是被抛弃的幼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