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威严的男声突然响起，将他拉回了神。
“是，来了。”
姜子贺收回目光，见马车顺利通过城门，拉起马匹的缰绳跟上了马车的步伐。
另一道门，段清湘收起令牌，对着车夫说道：“启程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本就不愿意与人冲突，更何况今日她还有事在身，不宜耽搁太久。
路程遥远，恐怕今日要在甘露寺暂且住下，段清湘撩开车窗旁的小帘子，阳光似乎被乌云盖住了原本的光泽。
“驾！”
车夫驾着马车再次启程，轮子滚在地面上，扬起一阵尘土，留下一道长长的车轮印。
王府的马车构造都是上好的料子制成，尽管在行驶，坐在里面的人一点儿都感受不到振动。
若不是桌面的茶水泛起阵阵涟漪，几乎是感受不到振动。
水月将准备的午膳从盒子中拿了出来，摆放在段清湘的面前。
“王妃，马车上条件简陋，只能委屈您吃些点心顶一顶。”
形状各色的点心做的很精致，段清湘却没有胃口，拿起茶盏抿了抿茶水，“还有多久到甘露寺？”
水月算了算，恭敬的回答道：“约莫还有一刻钟便能抵达。”
段清湘揉了揉额头，敛着眸，面上的疲惫一眼可见。
若是放在从前，在马车上待上一整日也不觉得疲惫，可自从小产后，她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精神。
孩子……
一股绝望悲伤的情绪像是狂潮一般涌上了段清湘的心头，冰冷的温度蔓延到了四肢，整个人如同跌落冰窖一般。
她的手下意识的抚摸上肚子，眼里的伤痛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无法忽视。
段清湘很清楚，她很难再有孕，很难再拥有自己的孩子。
她眼里闪着薄薄的氤氲，却强忍着心中的酸楚，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王妃……”
水月担忧的放下食盒，面色凝重。
段清湘摆摆手，无力的扯了扯唇角，“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伤心事罢了，无需担心，”
水月垂着头，不再说话，生怕自己说错话。
段清湘看着她的模样，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露出轻快的笑意。
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方才与官兵对峙你可不是这副模样，可是看上他们其中的谁了？”
“王妃，您……您莫要瞎说了！”水月一愣，听见段清湘调侃的声音，瞬间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
“只是玩笑罢了，莫不是真的被我说中了你的心思？”段清湘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伸手轻敲她的额头。
“哎哟！”
压抑低沉的氛围瞬间一扫而空，好似又回到了之前在段府里无忧无虑的时光。
……
晌午过后，马车缓缓的停在了甘露寺的门前，段清湘在水月的搀扶下了马车。
环顾周围停着的另一辆马车，段清湘只是一眼便收回了注意。
看来今日从京城里前往的甘露寺不止她一人，看上去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也不知今日主持可有空为她指点迷津。
在小沙弥的指引下，两人来到了一处禅房，这里寂静无声，倒是个不错的修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