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液也叫双氧水,平常用的都是3%浓度,但我手里这瓶是高浓度。
溶液和伤口一接触,就对皮肤黏膜进行灼伤。
之前血红的创面经过高浓度的过氧化氢冲洗,逐渐形成了疼痛的白色结痂。
最后我拿着干净的纱布一点一点包扎。
眼泪不争气地一直掉。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门外传出一些动静,紧接着阿莱和阿乐也呆立在了这猩红一片的卫身间门口。
“怎么会这样...”阿莱声音颤抖,看着浑身狼狈的我们,又看了看断了条腿几乎虚脱的老三,顿时红透了双眼,一拳垂在了门框上。
阿莱把我和小四扶到客厅,阿乐和张景一起把老三抬进卧室。
老大哭着把老三的断腿冲洗干净,又用毛巾包裹起来,眼睛几乎肿得已经睁不开了:“能接上的对吗,我记得说只要在几个小时内,就是可以接上的,对不对...”
客厅里一片沉默。
是的,按照当下的医学水平,断肢伤,只要及时保存断肢并转运伤者进行手术,是可以接上的。
但是现在这个环境,没有医生,没有手术室,没有任何设备仪器,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这种无力的绝望感席卷全身,让人喘不过气。
眼下也根本不会给我一丁点喘息的机会,因为还有比老三的断腿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
我拿过残肢,掀开毛巾看了看,三条已经发黑的撕裂伤。
“老三是因为知道自己被丧尸抓伤,才砍掉了左腿对吗。”我抬起头看着老大。
老大闷闷点头,鼻音很重:“我是在车里发现的。我当时就想告诉你们,可是老三不让,她说她不能害了大家。”
几声抽泣之后,老大接着说:“后来我发现她偷偷跑了,就跟了上去,一路跟着她来了你家。”
“门口躺着一个穿着安保制服的男人,当时已经死了。”
“老三她看着那个男人,可能是想到了自己,蹲在地上就开始哭说她害怕,不想死...”
“我冲过去抱住她,她又突然把我推开,自己跑进了这里,然后就一直叫我走。”
“我想到你妈妈爸爸都是做生化研究的,家里,家里可能有一些资料,或者什么药,就到处找,刚找到医疗箱,就听见老三在卫生间里惨叫。”
“我想进去,她不开门,一直让我走,大片大片的血从门缝里流出来...”
“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了,就哭着在外面擦血...”
“我知道她肯定做了伤害自己的事,就去那急救包。”
“也就是那时候,老二你们来了。”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活生生地把自己的腿砍下来了...她怎么做下得去手...她怎么可以这么傻...”阿莱抱着老大的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了。
听到这里我们也几乎了这几个小时的解了来龙去脉。
可是,尽管我内心相当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
即便是砍掉了受伤的腿,血液也早就被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