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森回到家看到地板上放了两箱罐头，心想应该是孟婉春家里送来的，于是问了牛如兰有没有见到孟婉春。
“小春她娘说小春要在学校做什么课题研究，今年过年就不回来了。”
“把这两箱干货给小春家送去，刚他们家给我们送了两大箱罐头，还有两条老母鸡。”牛如兰装好箱交代古木森给邻居送年货。
得知孟婉春过年不回家，古木森内心不由得一阵失落，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古木森很想亲自到五羊一趟，但是新店马上就要开业，只能轻叹一声：事业根基尤未稳，儿女情长靠边站。
五羊城冬天的夜晚比白天要更冷一些，孟婉春是中午出来的，那会热，穿得并不多。所幸她拿了帆布袋子装了妈妈织的围巾，这红色围巾往脖子上一围，她顿时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五羊城的工厂大部分都已经放假，但是商贩仍然是春节期间最活跃的群体。孟婉春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份卖春联、烟花炮竹的临时工，一天能有20块工钱，从放寒假卖到元宵能挣近500块钱，省点花能够大半个学期的生活费。
“妈妈，我要这把水枪！”一个穿得红艳艳，长得脸圆圆的小男孩一把抓过了摆在孟婉春跟前的水枪。
孟婉春正在热情地招待其他买烟花炮竹的客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男孩拿起水枪滋了一身水花。
“呀！”孟婉春被突如其来的冰冷吓了一哆嗦，还没开口说话呢，那小男孩倒是先哭了起来。
“你鬼叫什么！看把我儿子吓得！”小男孩他妈一把把孩子抱起来在怀里哄着，嘴上不停地骂孟婉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被水枪突然射到吓了一跳。”孟婉春低着头道了歉。
“一点点水而已，有什么要紧了啦！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水枪能不能用，大惊小怪！”小男孩他妈依然不依不饶，嘴上依然巴巴巴地骂着。
“哪有试水枪朝着人射的！没家教！”之前孟婉春接待的客人看不过眼，帮嘴说了一句，没想到这彻底点燃了小男孩他妈的战斗激情。
“关你什么事啦！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儿子他这么小，孩子难免不懂事！你家没孩子啊？你居然好意思跟一个孩子计较！绝子绝孙的臭东西！”小男孩他妈火力全开，大过年的什么话难听捡什么话说。
之前帮腔的客人论泼辣程度完全不够看，只会一口一个国粹骂回去，气势上落入了下风。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小男孩见自家老妈占了上风，开始嘻嘻嘻地笑起来，从他妈怀里挣脱出来后又拿起水枪滋了自家老妈和周围一圈吃瓜群众。
无辜的吃瓜群众在大冷天被射了个透心凉，对这对母子群起而攻之，眼见寡不敌众，这对母子只能骂骂咧咧地退出战圈，把水枪一把扔回孟婉春的摊位，还弄湿了几盒烟花。
老板娘这才慢悠悠过来查看，一看损失了几盒烟花前就骂起了孟婉春：“看摊位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被人搞坏了烟花也不懂得叫人赔！这损失从你今天工资里扣哈！”
孟婉春刚想辩解，就被老板娘恶狠狠的眼神吓唬住了。“不想干就说！你不想干有的是人干！不给你长点记性以后还不懂吃多大的亏！”
孟婉春只能默默地把委屈含在眼眶，真正心疼的是今天的20块钱没有了，算上坐公车来回的钱，又是亏损的一天！
虽然今天的工钱没有了，但是孟婉春该干的活一样没落下。大年三十这天是最忙的时候，很多人忙活到半夜才有时间买过年的物件。孟婉春帮着拣春联、搬炮仗，收钱找钱，不知不觉就忙到了12点钟，广场上密密麻麻地放起了鞭炮烟花，她才知道原来已经到了跨年的时刻。
大年三十公交车也老早就下了班，孟婉春只能靠两条腿走四十多分钟才回到学校。学校过了十点半照常熄灯，孟婉春借着窗外的烟花余光，摸索着找到早晨打的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