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没有信心说服李邕,但长孙元翼只说了这个条件,那么这就是最终的价码了。
“我只能尽力而为,如果无法说服李邕,国公的这件事,由我去办,您看行不行?”
长孙元翼笑了:“你就不问什么事?若让你去杀人呢?你也能做到?”
指名道姓要李邕这样的扛把子来做的事,也不消说,应该都是些见不得人的脏活。
李秘不是没想过这些,但他有些“天真”的认为,不一定要杀人才能解决问题。
再者,长孙元翼好歹是堂堂国公,上柱国,又是掌握实权的大将军,若真要杀人,他手底下能用的人太多了。
念及此处,李秘坚定地回答道:“我应承下来,就一定会办。”
长孙元翼看了他许久,起身道:“跟我来吧。”
也无二话,长孙元翼将李秘等人带到了启厦门东侧的一段城墙,弃了马车,登上了城楼。
“马车是没法通过的,不管开哪个门,我都瞒不住,只能用吊篮把你们放下城去。”
眼下根本没有选择,能出城就不错,李秘也不挑。
“记住,今夜你们没见过我,就算说破天,我也不会认。”
长孙元翼还特地叮嘱了一句。
李秘也无二话,抱拳道谢,下了城门来,便带着众人往白鹿洞去了。
叶法善的白鹿洞如今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能救治弥生,给李秘等人一个安身之所。
而且,他有锦囊。
李秘相信,这老道士知道的肯定比想象中要更多,他一定能给李秘指条明路。
夜路并不好走。
但武三娘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楚儿也是吃苦耐劳惯了的奴婢。
李忠耿自不必说,连崔六郎都为了吃软饭天天锻炼身体,李秘反倒成了累赘。
也亏得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李忠耿的行脚经验可比诸人老道太多了。
他用松枝扎了火把,又给李秘做了行脚用的手杖,到了半夜,总算是来到了白鹿洞。
叶法善一如初次见面一样,在山门前枯坐着,身边只留一盏孤灯。
见了李秘,他也不意外,只是站起来,笑道:
“李二郎,进来吧,给你们备了热水,先泡泡手脚,我让老妈子去热一热饭食。”
李秘也无二话,将竹篮交给了叶法善。
“老天师先看看这孩子吧……”
叶法善掀起襁褓和毯子,检查了弥生的状况。
“虽然弱了些,但性命无忧,二郎放心。”
白鹿洞收治了这么多水俣病的患者,叶法善估摸着也琢磨出了一些应对的法子。
他的自信,也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武三娘和楚儿自顾去安顿,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
李秘倒是有些心急:“老天师,泡手脚就不用了,有点事想请教,还请老天师指点迷津……”
叶法善呵呵一笑:“那个锦囊可用了?”
李秘无奈苦笑:“若不是用了那个锦囊,也不必来这里了……”
“哈哈哈,现在是怪我咯?”
“放心,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先泡脚再说,屁股中箭,可大可小的……”
叶法善这才是真正的看不出年纪,与他相比,摩勒胡僧和河内神尼几个,根本就是神棍,没有那种气质。
叶法善难得调皮一下,李秘也是“蹬鼻子上脸”。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叶法善微微一愕,哈哈大笑起来:“二郎果是个妙人!”
李秘心说,你最好真有办法,否则老子这个妙人就一点都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