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子音听到南颜的命令,难得迟疑了。
公主和皇上是嫡亲姐弟,自然怎么闹都成。
他们这些奴才要是做了那般胆大包天之事,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南颜见子音不动,往上抬了抬眉梢。
子音咬咬牙,狠下心去了。
她到底不敢真的将那泔水往天子身上泼,只往他脚边倒了半桶。
“皇上,您先回吧,等公主心情好转,说不定就会见您了。”
南黎看着地上的烂菜叶子,知道南颜这回是真的气到不再想看见他,磨磨蹭蹭到天黑,这才蔫了吧唧的回去。
他见跪在承露宫外面的宫女,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鹊喜心口。
他抽出侍卫手中的佩剑就要杀人,可剑刃落到对方脖颈处时,却堪堪停住。
南黎用剑尾挑起那人的下巴,目光在她清丽面容上停留片刻,眸子越发晦涩。
又过了几瞬,南黎扔掉佩剑,负手走向内殿。
“传朕旨意,封这个狗奴才为良人,赐秋合宫。”
南黎的后宫里从未有过妃嫔,这道圣旨一下来,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南颜自然也有所耳闻,以为南黎是在跟她赌气,便让宫人将她挑选出的奏折搬去御书房。
并以宁奕临的名义下令,强迫南黎不批完不许睡觉。
据悉,承露宫当日又换了批新瓷器。
在宫人的伺候下拆完繁复首饰,沐浴后,一身轻便的南颜去调戏她的新宠儿。
太监不止收拾了密室,连带给宁奕临也捯饬了一番。
象征着权势的紫金蟒袍被脱下,换成前襟大开的广袖月白长衫,长眉深目、黑发如瀑,面色苍白的宁奕临看起来当真有种病弱贵公子的娇美之感。
门扉一传出动静,男人便起身盘坐,脊背习惯性挺直,即使身为阶下囚,也绝不会做出半分谄媚讨好之姿。
南颜在宁奕临的注视中眸底染笑。
她缓步走至榻边坐下,指尖挑起他衣襟的一侧,看其胸前已经缠上崭新纱布,眉眼里含着怜惜。
“伤口可还疼?”
“托殿下的福,怀渊暂时死不了。”
宁奕临语气不阴不阳。
他由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是输给了南颜。
若不是他动了心,纵使她有万千诡计筹谋,也无济于事。
“怎么总是说一些杀啊死啊这些晦气的话,难得你我二人不再被功名利禄所累,怀渊难道就不想与我诉诉衷肠?”
南颜躺在宁奕临怀中,捻着他的发尾,嘟唇表示不满。
从前时,宁奕临便是像如今的南颜这般,每回她提起前朝正事,他都要故意岔开话题。
不是闻她涂的什么香,便是要看她肚兜绣的是何种花式,有时兴起还会让她衣衫半解伏在榻上做那画中人的模子。
直到他满意了,才会施舍似的应允要求,总之对南颜这个大盛国最尊贵的长公主没有半分敬畏可言。
“成王败寇,臣既然被殿下囚于此间密室,自当任由殿下予取予求,心中有何思量,重要吗?”
宁奕临扯着嘴角讥诮,密室里的烛灯不如殿外那样明亮,暖黄浅光好似一层薄纱,蒙在男人脸上,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格外不真切。
南颜与宁奕临对视片刻,指尖划过他的腰肌来到身后,攥住那根连接着铁环、随浓墨长发垂落而下的铁链,笑容诡谲。
“你说的对。”
话落,南颜手上忽然用力,令重伤未愈的男人重重摔倒在被褥上。
她翻身骑压宁奕临的腰腹,左手按住他的胸膛,右手拢在颈环之下,这般压迫感十足的姿势,完全彰显出她身为掌控者的一方。
“所以怀渊可一定要好好表现才行,需将本宫伺候得高兴,不然啊,可是要吃苦头的。”
……
天边微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