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奕盯着南颜的腿看了会儿,伸手拿过桌上的美指油,垂着长睫慢慢旋开。
“没什么,就是他们来皖城已久,却鲜少出大帅府,所以想去外面转转。”
“就这?”
南颜显然不信,老爹又不是没留钱,出个门而已,应该不至于还要向陆怀奕报备吧。
“不然你以为呢。”
陆怀奕手掌轻易包裹住南颜的脚心,她不止人生得美,脚也如同玉雕般完美无瑕。
幸而不是出生在那种迂腐愚昧的家庭,若缠了足,才是真的暴殄天物。
南颜一时语塞,确实想不出还能为了何事。
总不会是在这里孤枕难眠,想尽早回家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吧?
感觉到脚趾上凉凉的,南颜回过神,她看到陆怀奕拿枪拿笔的手正捏着刷子给她涂脚,抿唇笑。
“陆怀奕。”
陆怀奕抬眸,南颜极少叫他的名字,平日里大多是娇滴滴的唤阿奕哥哥。
“你昨晚快乐吗?”
“没大没小。”
陆怀奕半分都不威严的训斥了声,伸手,给刷头重新蘸上鲜红的染料。
南颜看到他微红的耳垂,眼里笑意更浓,“虽然你年长我几岁,但咱们两个是要做夫妻的,所以没有大小之分,顶多我大你小。”
陆怀奕一声不吭,也不知他是认同了南颜说的,还是找不到该用什么话来反驳。
南颜平静道:“是做对貌合神离的怨偶,还是相濡以沫恩爱一生,选择权在你手里,阿奕哥哥,过去的事情再也无法改变,人总要往前看。”
陆怀奕的手顿住。
过了许久,他才冷笑一声,眉眼间蒙上挥之不去的阴霾。
人要往前看。
话说得轻巧,那柄锋利的刀子不是扎在她心上。
而且她面对付念笙时,当真能做到再无波澜吗?
接下来,房间里再无半分声响。
南颜等陆怀奕给她涂完脚趾甲,就自觉离开了,留下空间让他想想清楚。
寂静的书房里,男人一动不动坐着。
他紧握腰间的匕首,因太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就算南颜能放下付念笙又如何,难保日后不会再有顾念笙、叶念笙。
与其疑神疑鬼满腹猜忌,不如将她囚在后院,爱也好、恨也罢,她这一生就只能是他的。
眸底的狂风骤雨散去,陆怀奕缓缓放开匕首,拿起电话听筒,拨打南司令府的号码。
南雁飞老早就在电话机前守着了,一听见响铃,下意识就要接,被诸葛英阻拦,才想起自己现在重病的人设。
他狠狠憋了一口气,用半死不活的语气念,“闺~女~”
“岳父大人,是我,陆怀奕。”
“小兔崽子,谁是你岳父!”
南雁飞一个激动没忍住,他反应过来,浮夸的咳着,咳得撕心裂肺,仿佛下一秒就会驾鹤西去。
“颜颜~呢~你让她过来,我有话~~要对她说~”
陆怀奕面上平静无波,“听赵中校说您病得厉害,看来确实如此。”
“是啊~我都快病死了~让颜颜来~”
南雁飞捏着嗓子说话,他打小就壮得跟头牛似的,为了装病装得像,还特意去医馆学习了几天。
陆怀奕不用想都能猜出来南雁飞在打什么算盘,指尖敲着桌面,不急不缓道:
“既然如此,那更要提前办婚事了,万一您没挺过来,我和颜颜岂不是还要再等三年。”
雁南飞肺都快被气炸了,他握着拳头,恨不得顺着电话线将陆怀奕这混球拽到跟前揍一顿。
“你还是人吗,我危在旦夕,你竟然只想着成亲,你是诚心想让我死不瞑目啊!”
陆怀奕弯唇,“怎么会,您是阿颜的亲生父亲,我敬重您还来不及,虽然您无缘亲眼得见阿颜出嫁,想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