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众人才意识到了残酷，战争的残酷，非生即死，从来不会对仍何人客气留情。
所幸，来之前陆惊天心中便有了准备，只是不曾预想过会遭受妖族算计，落入困境。
一旁，罗铭正在义正言辞的教训道陆惊天，言他不知死活，仗着有几分胆子竟敢跃下城墙搜尸体，若是妖族发现了，陆惊天就回不来了。
听着罗铭的唠叨，陆惊天咧嘴笑着，言道：“总得有人把他们找回来，带回家。”
嘎。
一下子，罗铭住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指着陆惊天，满脸的委屈之色。
“我……我讲不过你，反正，日后再这般，我罗铭便也跟着你去做。”罗铭气呼呼的走掉，不再多说，心头满是陆惊天刚刚那句话。
“铭哥儿是好心。”见到陆惊天回到城墙上，贺无忧走来说道，希望陆惊天不要责怪罗铭。
见着贺无忧白涔涔的脸色，陆惊天关心问道：“是不是见不惯这幅场景？”
贺无忧自幼心地善良，也不好与人争斗，素来喜爱默默一人旁眼观看一切，今日这幅人间炼狱场景，实在不是她所能够承受的，想必冲击是极大的。
岂料，贺无忧却是摇头，令陆惊天不解。
贺无忧说道：“以往只是在书籍典故中见到听闻战争中的场面，素来没有印象，这一次，亲眼所见，才知道，书中所言仍旧是太过保守了些。”
有些场面，是文字形容不出来，道不明的，许多事，是需要个人亲身去体会，亲眼去见到，才会明白的。
虽然心中不适，想要逃避，可贺无忧更清楚，这是一场你死我夺的战争，没有人能够退的了。
陆惊天点头，对贺无忧又有了新的认知，说道：“的确如此，若非经历过，才能够真正懂得。”
接着，陆惊天看着渐无死尸的城墙，靠坐在地恢复体力的其余人，知道妖族的再一次进攻很快就会到来。
今日，注定是一个艰难的时刻。
“刚才，你过于冲动了。”贺无忧难得说道。
陆惊天才明白贺无忧所言何事，解释说：“是人就会有冲动，刚刚，我虽冲动，却不悔。”
对于陆惊天这种说法，贺无忧再次道：“嗯，刚刚我一路走来，听到了尽是夸赞你的话，说你义薄云天，说你无畏生死，说你是大英雄。”
听着从贺无忧嘴里说出的话，陆惊天竟有些羞赧，觉得苗头不对。
果然，贺无忧继而道：“但，英雄难当，委屈太多。”
自古以来，有多少英雄站了出来，又有多少英雄倒了下去，都不复存在。
听到这等话，陆惊天也明白了贺无忧话里的意思，大抵是希望自己能够平平安安便是晴天。
“无忧，我从未想过要当英雄，也不想别人的盛誉夸赞。”陆惊天与贺无忧并肩走在城墙上，看着一滩滩的血渍开始干涸，“我，只是想按照我心中所想，去做事，去做人。”
人生在世，若是不能够活的自由自在，反而处处桎梏难受，实在不痛快。
陆惊天遭受过一世的苦难，觉得老天不公，便给了自己一次机会，再活一世，再来一次。
至于旁人说的老道，大概便是陆惊天的通透。
兴许是感受到了陆惊天身上的那种无束缚的气息，贺无忧点头，认同陆惊天的说法。
“唔。”
其实，贺无忧仍旧想说些什么话，但不善言辞的她又将许多话咽下，始终没有说出口。
既然陆惊天如此想，她便陪着他一起去做。
咚咚咚。
当妖族大军中的战鼓声再次响起的时候，贺无忧始终没有问过陆惊天一句‘沙海关守不守得住’，或许，在贺无忧看来，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
守得住，他们便在，守不住，他们便亡。
这个结果，在一开始就注定了的，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