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执笔的丫鬟写好了两份,她两份都仔细看了两遍,确认无误才签字按手印。收好她的那份字据,这才放下脖子上的发簪。
刺进脖子肌肤肉里簪子拔了出来,又流了不少血。她不傻,没有对着大动脉和喉管,她还不想死。
“郝姐姐,多有得罪,请您谅解!但为了郝姐姐您这寻芳楼的营生,还请您安排两个人协助我才好。”
说着又是屈膝俯身行了一礼。
“行了,老/娘记下了,你放心便是。”
便起身走了一步,又回头道:
“小丫头,还从未有人,敢这么威胁老/娘的,你是头一个。不过,老/娘欣赏你的狠劲儿!便是老/娘年轻那会儿的心气儿狠劲儿,也稍逊你一分。希望,你的脑子,能配得上你的心气儿吧!”
望着被关上的房门,梁如君知道,她暂时安全了,暂时而已。
深吸一口气,垂下眼帘,压下心底的紧张...
问老/鸨要了药膏,稍微处理了身上的外伤。梁如君请老/鸨安排给她的两位助手,将楼/子里的姑娘们,以及对手楼/子里的姑娘们,各自擅长的技艺,稍作统计再报给她。
然后她便躺在床上,和衣平躺着,鞋子也不敢脱。
陌生的环境,梁如君还是怕的。
字据她没有藏在胸/前衣襟里,而是细细折好,隔里衣塞在左手内胳膊里。
那支被她抵了脖子的镀金簪子,她没有还给老鸨,老/鸨也没有要回去,估计嫌晦气吧。也被她随身藏在了,后脖子下的里衣里头。
实在是太累了,她闭眼开始休息,也不敢睡太死。梁如君有个习惯,就是心里装着事儿,就不会睡得太死,很容易醒。
希望现在这个身体,也是这样,虽然看起来像原装的。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应是开始营业了。梁如君咬牙坐起身,感觉这躺了一会儿,身体反而更痛更累了...
可想到如今的处境,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休息的资格,除非她想认命。不,她并不想,虽然她也并不想,来到这里来到这个,女子地位地下的古代。
在粗使婆子的带领下,进茅厕解决了三急。虽然作为九零末的现代人,几乎没有见过这种堪称简陋的茅厕。
可从十岁就自己养活自己的梁如君,什么苦没吃过?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在意这些外在条件的能力。
简单洗漱过后又要了些吃的,要了一身粗使丫鬟的衣服。她不会盘古代丫鬟的发型,虽然作为某音女主播,也曾跟风cosplay一身古装造型的拍照来圈粉的。
但是跟如今现实的古代发型相比,那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无奈求了粗使婆子,帮忙梳了个丫鬟头。然后用帕子当丝巾围在脖子上,用来遮挡脖子上的伤痕。
她今晚要化作粗使丫鬟,就近观察寻芳楼里的姑娘们和客人们,试图从中找出能改进的方向。
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她就这么垂手站在一边,不起眼的五官和身形,木纳的表情,那些客人们觉得眼生,也只看了一眼便转开了。
“郝丽娘,你说你这寻芳楼,怎么回回都是这么些曲儿这么些人儿?爷都听腻了看腻了!”
一个衣着华丽的瘦矮公子哥儿,一手摇晃手中的折扇,一手摩挲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的道。
“哎呦喂,我的枫二爷,丽娘我这寻芳楼啊,还得您多捧捧场,才能混的下去呢,您的意见啊,丽娘是肯宁要听的呀,丽娘正想法子呢,您就瞧好吧啊!”
枫二爷是虞州城的财神爷,也是寻芳楼的常客,听说背后还是京城某位爷的钱袋子,所以郝丽娘不愿得罪他。
“对面的欢意楼,这段日子来了几位异国的美人儿。那小蛮腰扭的,跟妖精似的,勾的爷这心肝儿直颤...可惜了,爷这还得传宗接代呢,可不能让那些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