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韫不自然地别开目光。
少女凑得很近，只要他稍微垂眸，便可以看到她领口之下的风景。
大小姐还真是一点也不注意细节。
“怎么又不讲话了。”姜星竹收回手，撑在腰侧。
她这个保镖心情比她还要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嗯，会主动搭话。”男生应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以为你只会说，不会，呢。”
大小姐故意冷下脸，学着周行韫之前拒绝她的模样说道。
“不是。”
“那就好，和我主动搭话的周周最可爱啦。”姜星竹作势要去挽他的手臂。
“……”
周行韫默不作声，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比如，大小姐靠他靠得好近。
又比如，大小姐说话声音好甜，好腻人。
总之，他现在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心底没由来地生出一股躁意，连带着看向大小姐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不耐烦。
他迅速躲开姜星竹的动作，连连后退，“你好聒噪。”
“？”
姜星竹一愣。
他刚才说了什么？
对上大小姐的反应，周行韫惊觉失言，立马垂首敛眸，抿唇闭嘴。
“周行韫！”姜星竹炸了，“你是不是以为本小姐不敢换掉你啊！”
“不是。”
“道歉！”
“对不起。”
靠！
他怎么道歉得这么轻松啊！
好气。
还是好气。
姜星竹喘着大气，抬手快速给自己扇风，降降火气。
周行韫一言不发地盯着近乎要爆炸的大小姐，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说些什么，但是好像他没什么好说的。
大小姐见他丝毫没有任何反应，更气了。
抬手扇风哪里是降火气，分明是煽风点火。
“周行韫！”
“嗯。”周行韫应道。
耳朵疼。
“……”
姜星竹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想说什么，便看到司机大叔撑着雨伞走来。
“大小姐。”
“李叔。”大小姐立马甜腻腻地喊了声，完全看不出来刚才炸毛的模样。
周行韫默默总结，大小姐变脸真快。
“天要黑了，赶紧回去吧，大小姐。”李叔在琴行门口侯着。
“我的小皮鞋不能沾水。”姜星竹苦恼道。
难不成她要废掉这双小皮鞋嘛。
她还挺喜欢这双的，还是去年她三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专门为她定制的鞋子。
就算再补定一双，意义也不一样了。
不能让鞋子沾水，那也不能让她脚沾水啊。
相比较下来，她还是宁愿废掉这双小皮鞋。
大小姐皱起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杵在原地“嗯”了大半天，忽然灵机一动，把目光落在周行韫身上。
“周、周～”
漂亮的猫瞳直勾勾地盯着周行韫，毫不避讳。
男生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别开目光，不去和大小姐对视。
“给你一个赔罪的机会，你要不要？”她故意拉长尾音，上扬调调，像只高傲的猫咪。
余光瞥见大小姐这副模样，即使下意识地要拒绝，话到嘴边，也拐了个弯。
对上高贵的波斯猫小姐，他短暂地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嗯。”
“说要，还是不要。”
姜星竹一点也不喜欢这句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嗯”字，好像拒绝与否，都能套得上这个答案。
她看着男生的眼睛，不允许他刻意逃避，一定要从男生嘴里听到个清晰的答案。
“要。”口吻别扭。
周行韫把拒绝的话说的有多坚定大声，这个“要”字就有多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