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花生也转头看向窗外。
“收徒弟你找我?我一个从来没有碰过枪的人,你为什么不在附近随便找一个呢?”辰伍周说得很慢,“你们,根本就不是可怜我,你们好像被谁操控了一样,好像有谁给了你们一个任务,让你们必须来照顾我。我能感受得到,我辰伍周就这点是最不会错的,我已经感受到了。说吧,不要再瞒着我了,倘若你能给个像样的理由,我们再去讨论其他的。”
“呵呵!”函柯叉着手坐在椅子上,她最讨厌年轻人的咄咄逼问,但出于某种原因,她又不得不说。她索性点了根烟疯狂抽起来。
辰伍周也再次坐到沙发,这次,他决定不再怀疑眼前这位眼影很长的女人,不再怀疑她的团队。也许她说得对,倘若不是她,不是艾森这些人,他极有可能一辈子都活在阴影里,那不知道会有多悲哀。他等待着。
点燃第二根烟,函柯才慢慢开口:“主要是艾森。他原本是个军人,十四年前的某一天,他从国外回来,来乌水镇看望他的母亲。据说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便抛下了他,是母亲一手把他养大。所以,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他的母亲。”说到这她猛吸一口烟。
辰伍周明白了为啥艾森提到他母亲时显得十分骄傲。
“他说他那时充满了期待,因为快七年没见到母亲了,在车上的时候他都是笑的。是在晚上的时候,他终于回到了母亲住的地方,可当他兴奋地推开门准备给母亲一个惊喜的时候,却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而虚弱无力的母亲坐在沙发上,骨瘦如柴,嘴里断断续续说着:‘乌水镇是我的末日,乌水镇是我的末日……’艾森叫她,她答应了,可艾森发现,母亲的听力下降了许多,明明才四十几岁却像老年人一样,反应很迟钝。而最让他伤心的是,母亲的双眼已经瞎了,她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艾森不明白,虽然他说平日里打电话他就已经发现母亲的不对劲,但他以为那只是母亲心情不太好,他甚至以为是母亲想他了,所以,他说那年他是下足了决心要去陪陪母亲的。可他万万没想到母亲变成了那副模样,他无法想象母亲一个人是怎么活过来的。他先是做了一顿饭,为了给母亲补补身子,可他发现,母亲已经无法自己动手吃东西了。于是他就喂他母亲,那时他跟我们说,他是一边喂母亲吃饭,一边流泪。可他更难过的是,母亲已经吃不下东西了,她把吃进肚子里的饭全都吐了出来……”函柯的眼角出现几滴泪水,这让辰伍周感到意外。可听她说的话,辰伍周仿佛身临其境。
“艾森很伤心,他抱着他的母亲,问:‘妈,是谁把你变成了这样?你告诉儿子,儿子替你讨回公道。’他母亲却说:‘孩子,离开乌水镇,你已经长大了,不用再回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这里的痛苦,由我一个人承受就好。’艾森跟我们说,他那时哭得呀是昏天黑地,他也没心情吃饭了,于是决定带母亲去医院看看。可当他跟母亲说出口时,母亲却奋力反抗,使出了不像是她那副身子骨该有的力气,艾森说他当时很震惊,他不知道原来母亲是把力气存起来了。你懂我意思吧?应该说你懂艾森的意思吧?他是想说母亲那恐怖的模样让他心酸,那种感觉是我们体会不到的。他选择了抱起母亲,强行把她带去医院,可就当他将母亲抱到楼下时,他发现母亲已经咬舌自尽了……”函柯说的话一字一句都进入辰伍周心里。
“那后来呢,艾森发现了什么?”他好奇地问。
函柯吐了口气,“艾森很绝望,他后来叫的救护车也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等一切安顿好后,他回到母亲的住处,整理母亲的遗物,而他没有想到,问题的答案就在那些遗物里。是的,他说他全都找到了,母亲藏在床头的一切。有割肾的照片、试用新型毒品的照片、被轮奸的照片,等等。而这些照片上的主人,正是她母亲,都是被强迫的,而照片不知道是哪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