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短暂的审讯,纪冉冉确定了阿文是奸细的身份,只是他背后的幕后之人问不出来。
看来有机会,她得再好好问问顾思漫。
不过至少近期纪博文是暂时安全了,纪冉冉稍微松了一口气,命绘雪将阿文关起来,找人好好看守。
事情了结,行风的使用权也就到期了。
纪冉冉刚想放他回去,随即想起刚才向沈行川借人的时候,他痛快地就答应了,连为什么都没问。
于情于理,她都应当表示下感激。
此时已是深夜,她再去璟王府自然不方便。纪冉冉想了想,从书案上抽出一张纸,拿起毛笔简单划拉了一番,又将纸叠好递给行风。
“把这个交给皇叔,他若是问你什么,如实回答便是。”
行风回到王府,发现陈太傅正在王爷书房。
沈行川和太傅的交情一向是避着人的,太傅在朝中声望颇高,若是明面上和沈行川这个奸臣交好,自然会有很多人不乐意。
因此在朝堂上,这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甚至有时候,太傅还会对沈行川恶语相向。
但实际上,沈行川做皇子时,功课都是太傅一手教出来的,这两个人不仅是忘年之交,更有师徒之情。
行风安分地守在门口等。
书房内,陈太傅坐在椅子上,容色有些焦急。
“王爷的生辰将至,太子虽然沉寂了一阵,可难保背地里没在谋划什么事情,四王爷又刚回到帝京,那孩子你是知道的,表面笑面虎,实则心机根本不在太子之下。”
沈行川倚着软垫坐得悠闲。
他刚刚洗漱完,身上带着些慵懒的味道,淡然道:“太傅想说什么?”
陈太傅无奈,直接了当道:“之前的计划,是借着外面对王爷和纪二小姐的传言,在王爷的生辰宴上将纪二小姐推到风口浪尖,趁此探一探那些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可是眼看着日子快到了,王爷还是按兵不动,老臣实在担心。”
沈行川习惯性地去摸拇指上的玉扳指,手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扳指已经被他送给小狐狸了。
他微怔了片刻道:“本王改主意了,生辰宴照常举行,但纪二小姐那一环就免了。”
陈太傅抬头看着他,眼中的忧虑更甚。
“王爷要临时改变计划,咱们之前设的局就都白费了,如今再布新的局已然来不及,这等于是把王爷摆在了明面上,老臣还望王爷三思!”
沈行川没说话。
陈太傅心沉了下去,艰难开口:“王爷改变主意,难道是为了纪二小姐?”
沈行川依然沉默。
陈太傅见他这样大概也明白了,猛然站起身道:“王爷一向深明大义,不该为一个女子就忘了最重要的事情。王爷有没有想过,那些人沉不住气,可能会真的闹起来!”
沈行川忽然轻笑一声,缓缓道:“本王想过,但那又如何呢?”
陈太傅闻言,满腔的怒气忽然泄了,颓然坐回椅子上。
是啊,对沈行川来说,那又如何呢?
如今的他权势滔天,锋芒毕露,早已不是当年围在自己身边问问题的小皇子了。
沈行川一直在变强大,是他自己因为年老而变得畏畏缩缩。
即便那些人搅了他的局,甚至当场发动兵变,以沈行川的能力,也可以轻松压下来。
陈太傅看着沈行川云淡风轻的脸,心想,或许他根本就在纵容着那一刻的发生,帝京的皇族真的兵刃相见,他反而可以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坐收渔翁之利。
“王爷既已决定,老臣也不再多言,先行告退了。”
陈太傅弓着身子起身离开,佝偻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愈发单薄。
脚步踏出房门那一刻,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带着温和的叹息。
“老师慢走。”
陈太傅无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