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众人吃惊的眼神,花想容转身上了马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更让众人吃惊的是,这事竟然还不算完,不等林俏儿反应过来,两匹高头大马停在她面前,马上的慕容逢冷着脸说道:“林小姐莫非忘了我前几日的话?你这脸本来就不好看,多打几次恐怕更不好看了。”
“你,你敢……”林俏儿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闻人风接着又说:“林姑娘,容儿乃是在下的妹妹,更是救命恩人,我北烁王府虽远在北疆,但是绝不容自家人被欺,望姑娘好自为之。”
虽然闻人风不像慕容逢那般冷冽,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如刀锋。
从俏儿气急,好歹她爹也是吏部尚书,这十几年来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欺辱,此刻她恨不能对花想容千刀万剐。
“哼,你们等着,等我回家告诉爹,让你生不如死!”
第二天,查账的日子到了。
一早,计堂堂主王永便带着二十五位账房来到花府,每个店铺派一位账房,账房再带三个徒弟,从半年前的经营流水查起,每一件东西进价多少、售价多少都要算到,每个伙计的人工开销都要查明。
安排好了一应事项,花想容坐在堂屋里认真地读起了爹爹留下的《经商实录》,看起来没有要出门的打算。旁边的蕊儿有点不懂,问道:“小姐,查账这么重要的事,您不跟着去店里吗?”
花想容笑道:“不用去,该查的人自然会见到。”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进了花府。为首的还是潇远阁的段掌柜,此人矮胖身材、满脸横肉,一脸怒意地来到花想容的面前,抬手指着花想容问:
“东家是何意?这些年来我们这些人为花家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老东家在的时候也从未对我等有丝毫怀疑,怎的东家掌印才几日,竟来查我们的账了。”
“是啊,是啊。”众人跟着附和。
笑想容放下手中的书,脸带笑意,“那段掌柜是何意?”
段掌柜一愣,竟然有点回答不上来。何意?他能有何意?自然是表达不满。
“我等自然是寒心,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有半分私心,怎么现在竟被东家怀疑至此。”段掌柜是老油条,很快就把自己置于弱势的一方,这不是指责是控诉。
“那段掌柜,您带着这一众人到花府来,又想如何呢?”
花想容根本不搭他的茬,就问他想干什么。心下没了主意,段掌柜眼神瞟向一旁,花想容将一切看在眼里。
呵,就知道这段掌柜不过是个马前卒,真正的主使还在暗处。花想容也不急,轻轻拿起桌上的《经商实录》。
“诸位应该对这本书不陌生,这是我爹生前所著,也是他毕生心血,书中说账不明,则事难成也。花家突遭变故,我对之前的一应事务不甚明了,又不好劳烦各位叔叔伯伯来向我汇报,让计堂去帮我理一理,与大家都好。”
花想容一席话听起来入情入理,她接着动之以情。
“此时正是我花家动荡之时,侄女不怀疑各位的忠心,可是难免有宵小趁乱做鬼,毁了各位的清誉。咱们就这样拿到明面上来,一条条一项项,清清楚楚,也是对各位的保护啊。”
说到这儿,已经有几位掌柜点头称是。其实花家遭难之前,东家不知何故也已经有数月未曾来大都,有些事宜确有松散,这不仅是查账,其实也是盘点。既然行得正,又何惧计堂来查呢?
“哼,你休要在此巧言令色,今日这账你查了就是对我等的不信任。”
“那段掌柜,你要如何?”
“既然你不信任我,那我再做下去又有何用?”
“段掌柜这是要自立门户了吗?”
“想我段某人在这大都经商二十余年,不说人脉众多,那也是有个好口碑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