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面无表情地解释:“是唐小姐的母亲签字同意的。
唐小姐由于腹部遭受严重打击,导致子宫破裂,宫内大出血。那样的情况下,切除子宫才能保住性命。”
沈南洲无法冷静下来:“切除子宫就永远无法有孩子了!”
医生是新调来的妇科主任,实在没忍住反问他:“先生,这个难道很重要吗?”
对于女人对于夫妻而言,生儿育女确实重要。
但跟生命相比,难道有可比性,需要做选择吗?
沈南洲有气无处发泄,怒声质问跟进来的唐秀兰:“为什么没跟我说,你有什么资格自作主张签字!”
唐秀兰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可能是看到唐音面如死灰的模样。
她到底养育了唐音那么多年,将唐音视如己出,有一个作为母亲的本能。
她没了畏惧的神色,满眼恨意地看向沈南洲:“因为我想要我女儿多活几天!等你签字那就是等死!”
如果傅白没有及时带她过来,那在唐音快死的时候,沈南洲还在跟医生争论,关于唐音当初捐肝脏到底是谁的过错的问题。
唐秀兰红着眼高声质问他:“我女儿哪里欠你的!以前她给你生了孩子,你不顾她们母女死活。
现在她第二个孩子又被你害死了,自己也差点被你爷爷打死。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还怪她没留子宫生孩子。你有良心吗,畜生也不会像你这样!”
她说着竭斯底里地朝沈南洲扑过去。
沈南洲伸手阻拦,傅白以为他是要还手,挥了拳头过去帮忙。
唐秀兰是真被气狠了,打不过沈南洲,就疯了一般抓他的衣服,咬他拉扯他。
沈南洲甩不开她,傅白又上手,他挨了两下身体一退,有些狼狈地踉跄摔到了地上去。
病床上的唐音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起冲突的几个人这才停息下来。
沈南洲这时候才开始发现不对劲。
唐音腹中的胎儿没了,自己的子宫也没了,被沈老爷子打伤成这样。
可现在从抢救室里出来这么久了,她还半个字都没说,什么表情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不是应该伤心应该生气吗,不是应该竭斯底里怒骂,说他沈南洲不是人,说沈老爷子不是人吗?
沈南洲觉得慌,刚刚因为得知唐音没了子宫后的愤怒感,也被丢在了一旁。
他小心走到床边去,好声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唐音就那么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隔了半晌,她看向一旁的医生,很轻很平静地开口:“我不见他。”
沈南洲感到不痛快,不顾唐音的抗拒,走到她身边去。
“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就在这里,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
我爷爷那是因为你插手公司的事情,一时气急了。这次是他过分了,我回头会好好找他理论。”
唐音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突然开始喘不过气来,苍白的面色很快转为快要窒息的青紫。
她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却很不愿意表露出来。
傅白怒声压低了声音:“你滚出去,她不想见你,你聋了吗?”
沈南洲脸色很难看,站着不愿意动。
一旁的主任医生突然又开了口:“还有件事,不知道几位是否已经知情。我刚刚查过了唐小姐的病历,她在去年年底,就检查出来肝癌晚期。
这边有医生说,记得唐小姐经常过来自己拿药,唐小姐应该是早就知情,这不需要隐瞒谁吧?”
沈南洲猛地出声喝止了他的话:“你这是胡编乱造,不可能!”
新来的主任医生,还并不认识沈南洲,医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先生,您真的是床上这位的丈夫吗?为什么对她的情况,您总是表现出这样反常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