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痛楚传来，指尖抓着床沿，指甲折断开来，痛意撕心。
她张了张嘴，声音没能发出来，唇齿间喉咙里全部都是浓烈的血腥味道。
明明痛到了极点，却连一滴的眼泪都没有掉下来。
她的身体像是干涸了，冻结了，死了。
病房门外，似乎有很轻微的说话声传进来，隐隐约约，似有似无。
唐音起身下床，手上还扎着针，在打点滴，她毫不迟疑地伸手将针直接拔了。
手背上开始流血，这点疼痛不值一提，她现在根本感觉不到。
走到病房门口，一门之隔，外面的声音隐约能听清楚了，是沈南洲跟明叔在外边说话。
明叔声音有些痛惜：“车子坠下山崖后，因为剧烈撞击导致起火，小悦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还剩下一个被烧得发黑了的长命锁。
那尸体还冻在殡仪馆里，您看是直接火化，让小悦早点入土为安，还是让唐小姐最后看一眼？”
沈南洲声线疲惫：“火化的事情等等再说吧。对思云呢，警方那边给说法了吗？”
明叔应声：“您已经提供了夏小姐的精神疾病诊断报告。警方那边回话了，说事发当天，夏小姐是神志不清，开车将小悦带到了悬崖边上。
后来您救下夏小姐，导致车子带着小悦坠下悬崖，车毁人亡算是一场意外事故。鉴于夏小姐的精神疾病，警方不会对她多追究。”
唐音有些体力不支，后背沿着门内的墙面，慢慢蹲身下去。
巨大的愤怒、痛苦、不甘，让她的身体无声而急促地发抖。
门外沈南洲接了个电话，吩咐明叔：“老宅那边要我现在回去一趟，你在这守着，我晚些再过来。”
很快，门外安静了下来。
唐音蹲身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身体一直在发抖。
沈南洲一走，夏思云就等不及过来了。
她挨了沈南洲一巴掌，不甘心至极，急着到唐音这里来看看笑话，好让自己解气一点。
她一过来，明叔立马阻拦：“夏小姐，您不能进去。”
夏思云脸上巴掌印还有些明显，出声道：“我只是过来给音音道个歉。明叔，小悦都不在了，我给音音道个歉不过分吧？”
明叔神色嫌恶：“夏小姐，我拦您是为了您好。您应该明白，这个时候，您在唐小姐那里是占不到便宜的。”
唐音现在是什么状态，悲愤交加，万念俱灰，生死不顾。
更再也没了任何顾忌跟软肋，再没了惧怕。
夏思云但凡聪明一点，现在就应该有多远躲多远。
夏思云不耐烦道：“好了明叔，我过来道歉也是南洲的意思。南洲应该也只要您守在这，确保音音不出事吧，他没说我不能进吧？”
明叔如实应声：“那倒没说，但夏小姐……”
夏思云不再多说，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她一进去，反手将门一关上，就看到唐音生无可恋地坐在地上，神色空洞绝望。
夏思云看得特别满意，忍不住蹲身到她眼前去，贴近她耳边轻声道：
“我早就警告过你，趁早跟你女儿滚蛋，别惹我。你看看现在，你这不是咎由自取，跟你女儿找死吗？”
唐音放在身后的手上，指腹摩挲着一把水果刀的锋利刀刃。
这刀她本来是打算拿来对自己下手的，总不能让小悦一个人去黄泉地底，她得去陪小悦。
但现在，她突然改变主意了。
她轻声：“我跟你说……”
夏思云满脸得意地再凑近了些：“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