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眼神过于灼热,楚淮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杨凌刚想伸手抚平,却不想刚一动,楚淮就醒了,吓得杨凌这手伸也不是,缩回去也不是。
楚淮却似乎没看出他的窘迫,由睡眼惺忪到欣喜万分,就连眸中都有了这几日都没有的神采,探手摸上杨凌额头,“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萧寒说你这两日便醒,果真不假。”
“哥哥,我很好,也不饿。”
多日昏睡,他的声音沙哑至极,正好遮掩了他的不自然。
楚淮兀自起身,又披了外袍,快要走到房门那儿时,却又折返了过来,不放心地又掖了掖被角,“你再睡会,我去吩咐厨房。”
直至楚淮离开,杨凌方才回神,看着空了的床榻一侧,觉得心里也空了下来,动了下腿,也没发现有久卧床榻的绵软感,随即撑着翻身下床。
因顾及着左臂,穿衣难免慢了一些,但另一只袖子怎么也摸不到,忽然有只手帮他拉起那只袖子,自然是楚淮,复又替他理了衣衫,缠了腰带,而后推他到铜镜前坐下。
“哥哥……我…”
看着镜中的自己和帮自己认真束发的楚淮,杨凌有千言万语也不知如何说起。
倒是楚淮先开口了,“先束发。”
其实楚淮也慌,只能借着束发的功夫再拖一拖。
等到将那墨发束好,楚淮扶着杨凌起来,又想着要不要等用完早食再说。
杨凌看着楚淮心事重重也不敢问,生怕又是什么划清界限的事,就这么两人各怀心事的拖到了晚间该安寝的时候。
楚淮有点犯难,这几日为了能时时看着他,都是一起住的,可今日他醒了,再住一起就……
可看着两个多月都不曾收了的大红喜字、喜帐、喜被……
鼻尖一酸,揪住了似要去厢房睡的杨凌,低着头不敢看他但那一点子衣袖攥得莫名的紧,骨节都泛白了。
“阿凌!”
“我…我昏迷前只有一个念头,我很遗憾,就如同你给我讲的道士和小树妖的那种遗憾。”
杨凌整个人都呆住了,似是不敢信自己的耳朵,他哥哥说什么?
道士和小树妖的那种遗憾?
什么遗憾?
最大的遗憾不是那两人没能互知彼此心意吗?!
杨凌脑子都快不会思考了,就听他哥哥接着说——
“我遗憾我没能将喜欢说出口。”
“阿凌,我心悦你。”
阿凌,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
心悦你……
杨凌脑子里一直反复回荡着这句话,不可置信似的,像感觉不到胳膊疼似的,握着眼前人的双肩,声音都颤,低头凑近了想找出能让自己确信的神情来,“哥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求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楚淮心跳的很快,面上也烫的厉害,可这么躲着也不好,缓缓抬头,看着杨凌泛着雾气的眼睛,声音也被他传染了似的颤,“阿凌,我心悦你。”
“不是诓骗,也不想再诓骗自己,我是真的心悦阿凌。”
“阿凌,我心悦你。”
楚淮被杨凌猛地按进怀里,力道大的彷佛要将他融为一体,又好像是想把他嵌进自己的魂魄里。
还没等楚淮抬手抱住杨凌,颈间就传来湿热的感觉,楚淮不知所措,感受着与自己一样怦怦狂跳的心,抬手也紧紧回抱着他,直到听到杨凌的一声闷哼。
楚淮这才想起,他胳膊上还有伤,慌忙挣扎着就要去看他的伤,可却被怀里人抱的更紧了,“哥哥,是真的!是真的!”
“我没做梦!不是梦!”
难道竟是他自己按了伤口?
这么一想,楚淮更着急了,“阿凌,松一松,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松!打死也不松!哥哥终于也喜欢我了!”
“我等